[翻译团]'曾是失败者'：拉素尔-巴特勒的风华一生与死亡谜团由用户1441308330 发表在篮球场 https://bbs.hupu.com/nba
他是一名令人深爱与敬仰着的队友、父亲与儿子，就是这样的一位久经沙场的前NBA老将在大约两年前的车祸中丧生，如今仍有喜欢他的人试着搞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拉素尔-巴特勒拿起他黑色路虎揽胜的钥匙和他的女朋友莉亚-拉贝尔一起坐进了车里。那天是2018年1月30号，是一个星期二的夜晚。这位前NBA球员和当代R&B歌手一同前往洛杉矶影视城的品姿保龄球馆。那个地方坐落在热情似火的西好莱坞北边的圣费尔南多谷。品姿已经变成了巴特勒、拉贝尔[注1]和巴特勒的女儿蕾雯最常逛的地方了。那离他们的住的地方不远。但今晚，蕾雯没去。
巴特勒在艾斯-库伯的BIG3联赛的球痴队[注2]和权力队[注3]度过了一个充满乐趣的一季，在那儿他的场均得分排在联赛第14位（场均11.8分）。而那时的他已经告别他在NBA圣安东尼奥马刺队最后一场比赛整整两年了。纵然他享受着从NBA退役之后的生活，但他仍怀念着他曾在最高舞台上比赛的日子。好友也说过他计划着重返NBA。他的身材管理的也不错。他感觉他仍有很多的东西带给大家。
离开品姿后，巴特勒和拉贝尔又去了另一个他们常去的地方，是一个在保龄球馆东北方向大约五英里处的一个卡拉OK酒吧，叫晚安。时间刚过凌晨两点后不久，他们就离开了酒吧向文图大道西驶去了。他们在好莱坞高速公路向北转向过后没几分钟，巴特勒的路虎揽胜就在路上的一个急转弯的地方失去了控制，车子在空中翻了个个儿落在空荡荡的马绍尔停车场之前，他们撞上了三个停车收费码表、一堵水泥墙和一个路灯。那辆车面朝着与驾驶方向相反的一头儿。撞击的声音相当之大，距离撞车地点一个半街区之外的闭路电视监控都捕捉到了这一声响。听起来像爆炸一样。
2018年1月31日，凌晨，38岁的巴特勒与31岁的拉贝尔在骇人听闻的车祸中丧生。警方表示造成车祸的原因之一是超速行驶，并指出巴特勒当时正以每小时60到90英里的速度行驶在一个限速30英里的区域。现场车辆已然面目全非，但巴特勒和拉贝尔必须要从车里抬出来。洛杉矶县的验尸报告显示巴特勒的心脏酒精血液浓度达到了0.118%，远高于法律规定的0.08%，而且体内还含有少量的大麻、冰毒与羟考酮。前美国偶像选手拉贝尔的酒精血液浓度也达到了0.144%。
验尸结果让巴特勒的家人、朋友、邻居、教练与前队友都无比诧异，他们搞不懂为什么他的身体里会含有毒品，为什么那晚去完酒吧之后还要决定开车回家。
那些不认识他的人可能会想，这又是一个因滥用药物而自甘堕落的职业运动员。而认识他的人会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他的突然离世给他们平添的疑惑要比答案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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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寻找一个NBA的工作对一名年过三十的角色球员来说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状态。但2012年3月巴特勒被多伦多猛龙队裁掉时，他找寻到了自我。他在猛龙队打了快半个赛季，但随着球队开始选秀抽签了，他们没有什么理由留下这个局势好转之后就毫无用处的人。
那时巴特勒32岁，他刚被裁掉时没有任何一支球队给了他报价。所以他做了他最擅长的事，就是去训练提升自己的比赛水平。他对自己相当残忍，他也坚定不移。接下来的18个月他每天都在拉斯维加斯和自己的老朋友NBA知名名训练师乔-阿卜纳萨尔[注4]每周六次，一次四个小时泡在健身房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NBA。
“在电话里，在短信中，在训练后，我们都谈了很多有关他职业生涯的事儿，”阿卜纳萨尔说，“甚至他的经纪人有时都会怀疑他。
他不是一个狂野的球员。他是一个在球队中创造秩序的球员。他也是一个能让年轻球员对其倾吐内心的球员。这对他后来的职业生涯非常有价值。他信心十足，他相信自己是属于NBA的，他会回来的。就是这样。”
在打出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BIG3赛季后，拉素尔-巴特勒在去年过世之前便有了重返NBA的目标。
自他在2002年以总第53顺位被迈阿密热火队选中之后，巴特勒在13年职业生涯中效力过8支NBA球队。虽然他在高中刚刚崭露头角时是一名得分手，但后来的他逐渐成长为了一个既能压制住对方进攻头号武器也能投三分的高个侧翼球员——也就是俗称的3D球员。他的前教练和训练师都说如果有NBA职业道德名人堂的话，巴特勒一定名列其中。
他从来不是一名全明星，但他能让周围的人们变得更好，他对球队的影响也让人印象深刻。
他曾是因卡特丽娜飓风而被迫搬迁至俄克拉荷马城两个赛季的新奥尔良黄蜂队中的一员。“（巴特勒）会被俄克拉荷马永远铭记于心，他是带领我们进入篮球的最高殿堂的球员之一。”一个俄克拉荷马人贝利-特拉梅尔[注5]这样写道。当2009-2010赛季他在快船队时，他的场均上场时间、得分和三分球都打出了生涯新高；他的145记三分球也刷新了球队纪录。当他被俄克拉荷马的G联赛球队图尔萨66人队[注6]选中时，他场均能拿17.8分并一举当选G联赛年度最佳球员。
2007年阿布努萨尔第一次和巴特勒共事的时候，这个两米出头185斤的前锋并不怎么会举铁，也不是一个恪守最优饮食营养的人。但他渴望着通过复健、恢复、饮食与重量等等许多方面，从一个年轻的天才球员成为一名真正的职业运动员。在训练了NBA球员长达25年之久的阿布努萨尔看来，巴特勒的专注力坚不可摧。
他在离开多伦多之后与阿布努萨尔一起训练让他在2013年最终在印第安纳步行者队获得了下一份工作。他在夏季联赛高水准发挥给主教练弗兰克-沃格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在训练营中他比许多球队的核心首发球员打得都要好。
“他太爱比赛了，”现任洛杉矶湖人队主教练沃格尔说，“他从不轻易妥协。我佩服他从不放弃。我觉得他仍然可以为球队带来一些东西。
“他在三分线外的投篮表现可观。他也是一名非常狡猾的运动员。他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油箱里还有很多油。”
巴特勒不只是一名靠谱的侧翼和防守型角色球员，他已经成了56胜球队的更衣室领袖。赛季中的一天，巴特勒找到了沃格尔说他们应该集体看一部叫做《孤独的生还者》的电影来促进球队的团结。随即沃格尔听取了他的建议，取消了训练。
“如果你是一名角色球员，想扮演好领袖的角色绝非易事，”沃格尔说，“但他做到了。他是一个被人们拥护、让周围的人们都感到很舒服并乐在其中的球员，而且他们也非常尊重他。”
巴特勒还是一个有很多层次的人。他可以对音乐、时尚以及政治侃侃而谈。他也是个捣蛋鬼，他有时会在队友们回到更衣室之前往他们的鞋里放润肤乳。尽管如此他也对比赛和队友们保持尊重。
当2015年拉素尔-巴特勒加入马刺队时帕蒂-米尔斯就和他打成了一片。巴特勒和他的新队友们唠了很多关于球队运营和发展的问题。他们两个开始走得很近，很能开玩笑。因为巴特勒投篮的时候准备动作很长，所以米尔斯那时经常把他的三分球比作“大甩臂”。虽然巴特勒是初来乍到圣安东尼奥，但米尔斯并没有这种感觉。
他在NBA的十三载，用自己的职业素养与随和的性格赢得了教练和队友的心。
“他在圣安东尼奥这么短的时间里对我们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是非比寻常的，”米尔斯说，“当人们分分合合的时期，需要花上很多时间才能赢得NBA球队的信任。”
他们两人在球场内外都相处了好久，米尔斯也以此了解到巴特勒远非一个篮球运动员而已。
2015年12月他们两个在圣安东尼奥穿着圣诞老人的装束为一个每逢佳节就为贫困年轻人送礼品的非盈利机构当志愿者。
“他展现自己、表达自己的方式，都源自他内心最真实的地方，”米尔斯说，“看到他对这些个家庭所做的种种，这一刻我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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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勒出车祸的那天晚上大概十点半左右，巴特勒的手机放在口袋里不小心拨通了女儿蕾雯的视频通话。他们就聊了几分钟。拉素尔讲了些笑话，面带着微笑对女儿说：“我爱你哟。想死你啦。待会儿见。”
那是她最后一次跟他说话。
加利福尼亚州公共记录法案显示在凌晨2:28到2:32分之间接到了三起911事故报案。一个人说他听到了车辆碰撞的巨大声响。另一个人则断言是许多辆车相撞。第三个打电话的人则详细描述了这辆黑色路虎揽胜撞墙的情况以及昏迷不醒的两个人。警察很快赶到，并宣布巴特勒和拉贝尔的死亡。
早上八点，蕾雯被阵敲门声惊醒。平时拉素尔会去开门，所以她又接着睡了。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次蕾雯起床去看了看他爸爸的房间，他不在。然后她向大门走去。站在门前的是两名警官。其中一名的手上拿着一个平平无奇的棕色的包。“你认识拉素尔-巴特勒吗？”一名警官问。“认识啊，他是我爸。”蕾雯说。他们说出了他在八分钟路程以外的地方去世这个令人无比痛苦揪心的消息，给了她为了确认死者身份的那个棕色的包：里面是他的手表和钱包。蕾雯昏了过去。
“我坐在那儿哭，我想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他会怎么做？”这个21岁的小姑娘说，“之后我就记不得了。我就是坐在沙发椅上，感到浑身麻木。”
和蕾雯一起坐在西好莱坞的一间咖啡馆里，就在好莱坞大道的伊尔酋长剧场的另一边，她和拉素尔很多地方惊人的相似；那富有感染力的微笑、瘦高又健壮的身材。
蕾雯说，看他的父亲在NBA打球鼓舞着她在初中和高中打篮球，但她没有如他的父亲一样认真对待篮球。她说，拉素尔从未逼迫她去打篮球，而且还鼓励自己追寻音乐的热情。蕾雯现在在洛杉矶的一家音乐工作室实习，还在小派对上做DJ。
在学校毕业典礼上的拉素尔与蕾雯。
“我记得他在迈阿密还是个新秀时，有一场对阵费城的球，”蕾雯回忆道，“当时我正和叔叔坐在一起呢，奏国歌的时候我的爸爸走了过来拉着我和他站在了一起。从那以后，我每场球都看。我着迷于它。我们因它而亲近。”
蕾雯和拉素尔也都热爱文身。他们在自己的手上纹着字母“RR”——Raven和Rasual——这样每当他们握手时就会感觉到心意相通。拉素尔胸口中间的围着也纹着一个半人半鸟的文身，上面写着“两心齐跳动”。鸟代表着蕾雯，男人则代表拉素尔。
拉素尔从不是一个愿意在原地逗留太久的人。每当事情不如意，他就会起身继续前进贯彻到底。尽管并不容易，但蕾雯也试着像他父亲一样做事。
2018年2月18号，拉素尔的葬礼在他曾为之效力四年的拉塞尔大学汤姆-戈拉[注7]中心举办，蕾雯捧着骨灰。她一直把骨灰放到他的一个小白盒子里，她计划着买下一大理石骨灰盒，然后镶上拉素尔的照片。她看着那堆骨灰，不禁想起他们之间的一次次亲密谈话。她想起了他的微笑和他曾经给他的拥抱。
“小时候我就想梳脏辫，因为他也有一头脏辫，”她说，“我们关系很近，他呵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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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素尔的母亲彻丽尔-泰勒的一生都举步维艰。她高中毕业就怀上了拉素尔。他的另一半费利克斯-切斯伯勒是个每天都工作很长事件的勤杂工。一家人住在费城南部的南望微风大道距离警察局和她父母的杂货店只有几户远的一座砖房里。
“那段日子挺有意思的。我爸妈开了家店。所以我妈在那儿看孩子，”她说，“我们一起让生活过了下去。”
初遇费利克斯的那年，彻丽尔怀孕了。费利克斯-拉素尔-切斯伯勒于1979年五月23日出生，体重是7斤3两。他的父母在看了一本有关孩子起名的书籍后决定把“拉素尔”作为中间名：在阿拉伯语中是上帝使者与先知的意思。（彻丽尔后将其名字改为拉素尔-巴特勒以纪念其曾祖母。）
彻丽尔说在1987年的一个晚上，拉素尔他爸正离开他姐家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接近他一刀刺进了他的胸膛。他在那一晚离开人世，那起谋杀案至今未破。
“那是一段艰难的时期，”她说，“你怎么向你只有六岁的儿子开口说你的爸爸走了？太难了。我必须得站得更高，变得更强大。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永不放弃。”
拉素尔在他爸爸去世几周后的几个月里开始变得叛逆。所以彻丽尔和她的家庭决定让他去和他尊敬的姥姥姥爷一起住，安排可以保护他的男性亲戚和他一起住。他们就这样住在一起，直到上了大学。
他的姥爷老鲍勃-图默做了一个慈爱的父亲能做的所有事：他看了拉素尔高中到大学再到NBA所有的篮球比赛。他成为了他场上和场外竞争的军师。他扮演了所有费利克斯应该扮演的角色。
当拉素尔年龄够大了的时候，鲍勃就让他去家附近的商店干活。杂货店送货来时，他负责把货装满架子。上学前，他在那里吃早餐，然后帮着把面包挪到店里。放学后，他就帮客户包装货物。
日复一日，拉素尔都看着他的姥姥姥爷早起4：30去杂货店，以身作为社区的基层。这是拉素尔整个篮球生涯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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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素尔12岁时，被德雷塞尔大学邀请去了他们的篮球夏令营。他已经迷上了很多体育运动。早些年时他的姥爷就已经鼓励他去运动了。于是他试着打拳击和棒球，他非常擅长打三垒手，他也看过他的叔叔在大学打的橄榄球和篮球比赛。但德雷塞尔夏令营所带给他的挑战是其他运动没能做到的。它抓住了他的心。他一回家，就全身心投入到篮球中去。
但直到他上了罗马天主教高中，他精瘦结实的身体和投篮能力的天赋异禀才开始慢慢显现。教练丹尼斯-赛登说，他的成长虽然平缓，但其心无比坚决。
“令我一直记忆犹新的是他对比赛的精神与热枕，”赛登说，“还有出去打球的意义。我认为这都是他成长在南费城的功劳，只有强硬的孩子才能生存下来。他从不在训练或者比赛中虚度光阴。他在场上时刻紧张着，从不松懈。”
拉素尔在1988年在高中迎来爆发，场均26.7分让他入选了全天主教高中阵容和全市阵容，他也因此获得了每年颁给费城地区最棒的球员的马克尔德奖。
“他有点超前于这个时代了，”赛登说，“以他那样的身高，能够做到像他一般投篮，可不是常有的事儿。
“他热衷于他自己所做的。他总是在谈论着比赛。如果他能成为最棒的球员，那么我们就能成为最棒的球队。他做到了”
时光荏苒，他已经得到了一些篮球项目全国最强的大学的肯定，开始收到像肯塔基、雪城、康涅狄格和普罗维登斯等大学的招募申请。
但巴特勒打心底里就是本地人。他选择了在费城的拉塞尔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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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尼-卡尔[注8]初遇拉素尔-巴特勒是在距离巴特勒的家曼顿大街两个街区以外的地方。那是个建在口香糖公园旁边的室外篮球场。随后当时都还只是小学生的巴特勒和卡尔打了一场一对一的单挑。比他大两岁的卡尔当时被认为是宾夕法尼亚州最具天赋的年轻球员之一。被狠狠地教育了的巴特勒回答他说，“哟，再跟我打一把。”在卡尔跟他说他们不会再单挑了之前，巴特勒已经连输十把了。“如果给拉素尔决定的话，那我们今天就得一直打下去了。”现在已经是拉塞尔大学助理教练的卡尔如是说。
南费城的口香糖公园篮球场是巴特勒和唐尼-卡尔初次见面并成为一生挚友的地方。
自那以后两人便形影不离。他们整个夏天都在跟其他街区临时组的球局上互相推拉碰撞来练习他们的投篮（拉素尔最喜欢的是底角三分）。他们两个都曾在罗马天主教高中读书，在成为拉塞尔大学的传奇人物之前，他们就已经是出类拔萃的球员了。
时至今日，卡尔的办公室隔间上方的墙上仍挂着卡尔的两件装裱的球衣。分别是巴特勒在迈阿密热火队和在拉塞尔大学时穿的45号球衣。巴特勒在探险者队打的最后一个赛季的数据统计也被卡尔钉在电脑旁边，以此来提醒他的成就。
“他曾经也是个失败者，”卡尔说，“你可以找到比拉素尔更有天赋的球员，但在职业道德、内心深处和奉献精神上，他的职业道德如科比和勒布朗一般。没人会认为他会成为一名那样出色的篮球运动员。这也是他想成为最好的球员的动力。”
如今，那个伴随着他们成长的街区正越来越高档。这里开了沙丁鱼酒吧、户外爵士乐和平价酒吧。巴特勒和卡尔孩童时这里是一个充满着帮派争斗、持械抢劫和毒品盛行的危机四伏之地。巴特勒的几个朋友要么进了监狱、要么在帮派暴力中丧生。
“当你在贫民区里，就像那时候的口香糖公园，当你迈出家门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危险，”卡尔说，“人们都说‘你现在正身处野兽肚子的正中心。’这长久以来成为了我们不断追求更好的动力。”
卡尔犹记得在巴特勒突然去世前一个礼拜，他们通了电话。他们定期打电话。卡尔在马萨诸塞州看球赛；巴特勒在南望微风为他的姥姥过生日。
卡尔在他拉塞尔大学的办公室隔间里搭建了两个临时的小神龛以纪念他的朋友和前队友。
他们一起唠了唠拉塞尔大学的近况，帮助费城处在风险之中的年轻人的潜在商业构想，还有巴特勒如何思索自己重返NBA。巴特勒告诉卡尔说自己才刚刚开始触及自己本质问题的表面皮毛。这点上他们已经交谈了两个小时，都得给他们的手机充电了。他们一起挂掉电话，“我爱你哥们儿，有空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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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0号早上，彻丽尔-泰勒正在大众超市工作中消息。她住在佛罗里达州，她很高兴在照顾了生病的父亲九年之后能重新回到工作的岗位中去。她打电话给拉素尔说了说家常和她想怎样度过接下来三天的休假。拉素尔说他会在周末之前给家里回电话。
第二天早上大概九点半，彻丽尔刚睡醒。他正在打扫屋子的时候，有人敲门了。他的好朋友们悉数到来注视着她，让她坐下。他们告诉他拉素尔和莉亚都走了。一开始彻丽尔并没理解他们的意思。彻丽尔还以为他们的意思是拉素尔要搬家了。然后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我感到迷失，”泰勒说，“麻木。混乱。我感觉自己在原地打转。我还在找寻我的儿子。当我看我的手机，我有那么多的未接来电，那么多的短信，我只是盯着我的手机看。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只能哭。”
她不是唯一一个还在与拉素尔的死而苦苦挣扎的人。
沃格尔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了关于这场致命车祸的突发新闻，他说他现在仍很难提起这件事并追究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你听说一名球员，尤其是像拉素尔这样令人肃然起敬的球员的噩耗，这是一个令人无比震惊的事，”沃格尔说，“你会问自己很多为什么的问题。你实际上只是经历了人之常情的悲伤过程而已。”
帕蒂-米尔斯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在社交媒体的突发新闻上得知的。
“说实话，这对我打击很大。太沉重了，”米尔斯说，“看看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安慰，你就知道他在NBA各个年龄段都是多么受人尊敬了。他不仅仅是个老将。这表明了他对每一个人的影响力。”
乔-阿卜纳萨尔记得是在巴特勒车祸发生的第二天早上，他收到了一个NBA球员发来的内容是新闻报道的信息。他说那是一个让他不禁说出“啊？”的时刻之一。当他读到拉素尔体内含有毒品、血液里的酒精浓度也超过法定限度被卷入一场车祸之中时，他觉得这一切都讲不通。
“现在就有公司高管们在他们的办公桌前抽着笔式电子烟呢。这是加利福尼亚。那不是真正的他，”阿卜杜纳尔说，“每一个和他长期相处的人都知道——那不是他本来的生活作风。”
和巴特勒关系近的人说他确实喜欢找乐子和为他的朋友们办派对，在南海岸夜店生活不断诱惑着他的迈阿密，他是为代驾谋了很多利益的大客户。
儿子车祸去世后已快两年，彻丽尔-泰勒仍在拉素尔的死中苦苦挣扎着。
拉素尔的舅舅、老鲍勃-图默的儿子小罗伯特-图默工作时在TMZ上巴特勒去世的报道。他说那种感觉就像做了个噩梦。他打电话给他的妻子让她赶快回家，别看新闻。他放下手头的工作头晕目眩的往他母亲家走去。一路上泪水止不住的流。
“他们说他体内有毒品，是不是有人往他的饮料里下药了啊？有太多事情我不知情，”小图默说，“但我帮着抚养长大的拉素尔可不是这个样子。”
泰勒说这是她自毁灭性的夜晚以及随之而来难以想象的悲痛之后首次公开谈论拉素尔。有一部分她仍不相信是真的，但她记得之后他和洛杉矶的侦查员讲话的时候，痛苦又如海浪般向她呼啸而来。她把他的照片作为手机壁纸，穿着他的牛仔裤和衬衫。她每晚都点燃烛光为他祈祷。2020年1月是拉素尔的第二个忌日，她仍无法释怀他的离世。
“我想我的儿子。我爱我的儿子。他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幸福，”她说，“我还在努力去明白，我现在做不出回答。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本文完]
[注1]莉亚-拉贝尔(Leah Labelle)，于加拿大出生、西雅图长大的美国女歌手，曾是美国偶像第三季十二强。
[注2]BIG3联盟球队，英文是Ball Hogs。
[注3]BIG3联盟球队，英文是Powers。
[注4]乔-阿卜纳萨尔(Joe Abunassar),篮球培训机构Impact Basketball创始人，NBA著名篮球训练师,曾训练凯尔-洛瑞、迈尔斯-伦纳德、塞尔吉-伊巴卡、科怀-伦纳德、克里斯塔普斯-波尔津吉斯和肯德里克-纳恩等球员。
[注5]贝利-特拉梅尔（Berry Ttamel），俄克拉荷马城体育专栏作家。
[注6]图尔萨66人队（Tulsa 66ers），俄克拉荷马雷霆队下属G联赛球队，2014年球队从图尔萨迁移到俄克拉荷马，并更名为俄克拉荷马城蓝队（Oklahoma City Blue）。
[注7]汤姆-戈拉（Tom Gola），拉塞尔大学传奇人物，前NBA球员，职业生涯效力于费城勇士和尼克斯队，场均11.3分8.0篮板4.2助攻。曾在1956年在费城勇士队夺得总冠军，退役后曾回到母校执教。退役的第二年当选宾夕法尼亚州众议员，于1976年入选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
[注8]唐尼-卡尔（Donnie Carr）罗马天主教高中12号神射手，他在高中篮球生涯共得到2067分，排行学校历史第五位。现任拉塞尔大学篮球队助理教练。
他是一名令人深爱与敬仰着的队友、父亲与儿子，就是这样的一位久经沙场的前NBA老将在大约两年前的车祸中丧生，如今仍有喜欢他的人试着搞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拉素尔-巴特勒拿起他黑色路虎揽胜的钥匙和他的女朋友莉亚-拉贝尔一起坐进了车里。那天是2018年1月30号，是一个星期二的夜晚。这位前NBA球员和当代R&B歌手一同前往洛杉矶影视城的品姿保龄球馆。那个地方坐落在热情似火的西好莱坞北边的圣费尔南多谷。品姿已经变成了巴特勒、拉贝尔[注1]和巴特勒的女儿蕾雯最常逛的地方了。那离他们的住的地方不远。但今晚，蕾雯没去。
巴特勒在艾斯-库伯的BIG3联赛的球痴队[注2]和权力队[注3]度过了一个充满乐趣的一季，在那儿他的场均得分排在联赛第14位（场均11.8分）。而那时的他已经告别他在NBA圣安东尼奥马刺队最后一场比赛整整两年了。纵然他享受着从NBA退役之后的生活，但他仍怀念着他曾在最高舞台上比赛的日子。好友也说过他计划着重返NBA。他的身材管理的也不错。他感觉他仍有很多的东西带给大家。
离开品姿后，巴特勒和拉贝尔又去了另一个他们常去的地方，是一个在保龄球馆东北方向大约五英里处的一个卡拉OK酒吧，叫晚安。时间刚过凌晨两点后不久，他们就离开了酒吧向文图大道西驶去了。他们在好莱坞高速公路向北转向过后没几分钟，巴特勒的路虎揽胜就在路上的一个急转弯的地方失去了控制，车子在空中翻了个个儿落在空荡荡的马绍尔停车场之前，他们撞上了三个停车收费码表、一堵水泥墙和一个路灯。那辆车面朝着与驾驶方向相反的一头儿。撞击的声音相当之大，距离撞车地点一个半街区之外的闭路电视监控都捕捉到了这一声响。听起来像爆炸一样。
2018年1月31日，凌晨，38岁的巴特勒与31岁的拉贝尔在骇人听闻的车祸中丧生。警方表示造成车祸的原因之一是超速行驶，并指出巴特勒当时正以每小时60到90英里的速度行驶在一个限速30英里的区域。现场车辆已然面目全非，但巴特勒和拉贝尔必须要从车里抬出来。洛杉矶县的验尸报告显示巴特勒的心脏酒精血液浓度达到了0.118%，远高于法律规定的0.08%，而且体内还含有少量的大麻、冰毒与羟考酮。前美国偶像选手拉贝尔的酒精血液浓度也达到了0.144%。
验尸结果让巴特勒的家人、朋友、邻居、教练与前队友都无比诧异，他们搞不懂为什么他的身体里会含有毒品，为什么那晚去完酒吧之后还要决定开车回家。
那些不认识他的人可能会想，这又是一个因滥用药物而自甘堕落的职业运动员。而认识他的人会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他的突然离世给他们平添的疑惑要比答案多得多。
————————
仍在寻找一个NBA的工作对一名年过三十的角色球员来说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状态。但2012年3月巴特勒被多伦多猛龙队裁掉时，他找寻到了自我。他在猛龙队打了快半个赛季，但随着球队开始选秀抽签了，他们没有什么理由留下这个局势好转之后就毫无用处的人。
那时巴特勒32岁，他刚被裁掉时没有任何一支球队给了他报价。所以他做了他最擅长的事，就是去训练提升自己的比赛水平。他对自己相当残忍，他也坚定不移。接下来的18个月他每天都在拉斯维加斯和自己的老朋友NBA知名名训练师乔-阿卜纳萨尔[注4]每周六次，一次四个小时泡在健身房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NBA。
“在电话里，在短信中，在训练后，我们都谈了很多有关他职业生涯的事儿，”阿卜纳萨尔说，“甚至他的经纪人有时都会怀疑他。
他不是一个狂野的球员。他是一个在球队中创造秩序的球员。他也是一个能让年轻球员对其倾吐内心的球员。这对他后来的职业生涯非常有价值。他信心十足，他相信自己是属于NBA的，他会回来的。就是这样。”
在打出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BIG3赛季后，拉素尔-巴特勒在去年过世之前便有了重返NBA的目标。
自他在2002年以总第53顺位被迈阿密热火队选中之后，巴特勒在13年职业生涯中效力过8支NBA球队。虽然他在高中刚刚崭露头角时是一名得分手，但后来的他逐渐成长为了一个既能压制住对方进攻头号武器也能投三分的高个侧翼球员——也就是俗称的3D球员。他的前教练和训练师都说如果有NBA职业道德名人堂的话，巴特勒一定名列其中。
他从来不是一名全明星，但他能让周围的人们变得更好，他对球队的影响也让人印象深刻。
他曾是因卡特丽娜飓风而被迫搬迁至俄克拉荷马城两个赛季的新奥尔良黄蜂队中的一员。“（巴特勒）会被俄克拉荷马永远铭记于心，他是带领我们进入篮球的最高殿堂的球员之一。”一个俄克拉荷马人贝利-特拉梅尔[注5]这样写道。当2009-2010赛季他在快船队时，他的场均上场时间、得分和三分球都打出了生涯新高；他的145记三分球也刷新了球队纪录。当他被俄克拉荷马的G联赛球队图尔萨66人队[注6]选中时，他场均能拿17.8分并一举当选G联赛年度最佳球员。
2007年阿布努萨尔第一次和巴特勒共事的时候，这个两米出头185斤的前锋并不怎么会举铁，也不是一个恪守最优饮食营养的人。但他渴望着通过复健、恢复、饮食与重量等等许多方面，从一个年轻的天才球员成为一名真正的职业运动员。在训练了NBA球员长达25年之久的阿布努萨尔看来，巴特勒的专注力坚不可摧。
他在离开多伦多之后与阿布努萨尔一起训练让他在2013年最终在印第安纳步行者队获得了下一份工作。他在夏季联赛高水准发挥给主教练弗兰克-沃格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在训练营中他比许多球队的核心首发球员打得都要好。
“他太爱比赛了，”现任洛杉矶湖人队主教练沃格尔说，“他从不轻易妥协。我佩服他从不放弃。我觉得他仍然可以为球队带来一些东西。
“他在三分线外的投篮表现可观。他也是一名非常狡猾的运动员。他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油箱里还有很多油。”
巴特勒不只是一名靠谱的侧翼和防守型角色球员，他已经成了56胜球队的更衣室领袖。赛季中的一天，巴特勒找到了沃格尔说他们应该集体看一部叫做《孤独的生还者》的电影来促进球队的团结。随即沃格尔听取了他的建议，取消了训练。
“如果你是一名角色球员，想扮演好领袖的角色绝非易事，”沃格尔说，“但他做到了。他是一个被人们拥护、让周围的人们都感到很舒服并乐在其中的球员，而且他们也非常尊重他。”
巴特勒还是一个有很多层次的人。他可以对音乐、时尚以及政治侃侃而谈。他也是个捣蛋鬼，他有时会在队友们回到更衣室之前往他们的鞋里放润肤乳。尽管如此他也对比赛和队友们保持尊重。
当2015年拉素尔-巴特勒加入马刺队时帕蒂-米尔斯就和他打成了一片。巴特勒和他的新队友们唠了很多关于球队运营和发展的问题。他们两个开始走得很近，很能开玩笑。因为巴特勒投篮的时候准备动作很长，所以米尔斯那时经常把他的三分球比作“大甩臂”。虽然巴特勒是初来乍到圣安东尼奥，但米尔斯并没有这种感觉。
他在NBA的十三载，用自己的职业素养与随和的性格赢得了教练和队友的心。
“他在圣安东尼奥这么短的时间里对我们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是非比寻常的，”米尔斯说，“当人们分分合合的时期，需要花上很多时间才能赢得NBA球队的信任。”
他们两人在球场内外都相处了好久，米尔斯也以此了解到巴特勒远非一个篮球运动员而已。
2015年12月他们两个在圣安东尼奥穿着圣诞老人的装束为一个每逢佳节就为贫困年轻人送礼品的非盈利机构当志愿者。
“他展现自己、表达自己的方式，都源自他内心最真实的地方，”米尔斯说，“看到他对这些个家庭所做的种种，这一刻我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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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勒出车祸的那天晚上大概十点半左右，巴特勒的手机放在口袋里不小心拨通了女儿蕾雯的视频通话。他们就聊了几分钟。拉素尔讲了些笑话，面带着微笑对女儿说：“我爱你哟。想死你啦。待会儿见。”
那是她最后一次跟他说话。
加利福尼亚州公共记录法案显示在凌晨2:28到2:32分之间接到了三起911事故报案。一个人说他听到了车辆碰撞的巨大声响。另一个人则断言是许多辆车相撞。第三个打电话的人则详细描述了这辆黑色路虎揽胜撞墙的情况以及昏迷不醒的两个人。警察很快赶到，并宣布巴特勒和拉贝尔的死亡。
早上八点，蕾雯被阵敲门声惊醒。平时拉素尔会去开门，所以她又接着睡了。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次蕾雯起床去看了看他爸爸的房间，他不在。然后她向大门走去。站在门前的是两名警官。其中一名的手上拿着一个平平无奇的棕色的包。“你认识拉素尔-巴特勒吗？”一名警官问。“认识啊，他是我爸。”蕾雯说。他们说出了他在八分钟路程以外的地方去世这个令人无比痛苦揪心的消息，给了她为了确认死者身份的那个棕色的包：里面是他的手表和钱包。蕾雯昏了过去。
“我坐在那儿哭，我想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他会怎么做？”这个21岁的小姑娘说，“之后我就记不得了。我就是坐在沙发椅上，感到浑身麻木。”
和蕾雯一起坐在西好莱坞的一间咖啡馆里，就在好莱坞大道的伊尔酋长剧场的另一边，她和拉素尔很多地方惊人的相似；那富有感染力的微笑、瘦高又健壮的身材。
蕾雯说，看他的父亲在NBA打球鼓舞着她在初中和高中打篮球，但她没有如他的父亲一样认真对待篮球。她说，拉素尔从未逼迫她去打篮球，而且还鼓励自己追寻音乐的热情。蕾雯现在在洛杉矶的一家音乐工作室实习，还在小派对上做DJ。
在学校毕业典礼上的拉素尔与蕾雯。
“我记得他在迈阿密还是个新秀时，有一场对阵费城的球，”蕾雯回忆道，“当时我正和叔叔坐在一起呢，奏国歌的时候我的爸爸走了过来拉着我和他站在了一起。从那以后，我每场球都看。我着迷于它。我们因它而亲近。”
蕾雯和拉素尔也都热爱文身。他们在自己的手上纹着字母“RR”——Raven和Rasual——这样每当他们握手时就会感觉到心意相通。拉素尔胸口中间的围着也纹着一个半人半鸟的文身，上面写着“两心齐跳动”。鸟代表着蕾雯，男人则代表拉素尔。
拉素尔从不是一个愿意在原地逗留太久的人。每当事情不如意，他就会起身继续前进贯彻到底。尽管并不容易，但蕾雯也试着像他父亲一样做事。
2018年2月18号，拉素尔的葬礼在他曾为之效力四年的拉塞尔大学汤姆-戈拉[注7]中心举办，蕾雯捧着骨灰。她一直把骨灰放到他的一个小白盒子里，她计划着买下一大理石骨灰盒，然后镶上拉素尔的照片。她看着那堆骨灰，不禁想起他们之间的一次次亲密谈话。她想起了他的微笑和他曾经给他的拥抱。
“小时候我就想梳脏辫，因为他也有一头脏辫，”她说，“我们关系很近，他呵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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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素尔的母亲彻丽尔-泰勒的一生都举步维艰。她高中毕业就怀上了拉素尔。他的另一半费利克斯-切斯伯勒是个每天都工作很长事件的勤杂工。一家人住在费城南部的南望微风大道距离警察局和她父母的杂货店只有几户远的一座砖房里。
“那段日子挺有意思的。我爸妈开了家店。所以我妈在那儿看孩子，”她说，“我们一起让生活过了下去。”
初遇费利克斯的那年，彻丽尔怀孕了。费利克斯-拉素尔-切斯伯勒于1979年五月23日出生，体重是7斤3两。他的父母在看了一本有关孩子起名的书籍后决定把“拉素尔”作为中间名：在阿拉伯语中是上帝使者与先知的意思。（彻丽尔后将其名字改为拉素尔-巴特勒以纪念其曾祖母。）
彻丽尔说在1987年的一个晚上，拉素尔他爸正离开他姐家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接近他一刀刺进了他的胸膛。他在那一晚离开人世，那起谋杀案至今未破。
“那是一段艰难的时期，”她说，“你怎么向你只有六岁的儿子开口说你的爸爸走了？太难了。我必须得站得更高，变得更强大。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永不放弃。”
拉素尔在他爸爸去世几周后的几个月里开始变得叛逆。所以彻丽尔和她的家庭决定让他去和他尊敬的姥姥姥爷一起住，安排可以保护他的男性亲戚和他一起住。他们就这样住在一起，直到上了大学。
他的姥爷老鲍勃-图默做了一个慈爱的父亲能做的所有事：他看了拉素尔高中到大学再到NBA所有的篮球比赛。他成为了他场上和场外竞争的军师。他扮演了所有费利克斯应该扮演的角色。
当拉素尔年龄够大了的时候，鲍勃就让他去家附近的商店干活。杂货店送货来时，他负责把货装满架子。上学前，他在那里吃早餐，然后帮着把面包挪到店里。放学后，他就帮客户包装货物。
日复一日，拉素尔都看着他的姥姥姥爷早起4：30去杂货店，以身作为社区的基层。这是拉素尔整个篮球生涯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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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素尔12岁时，被德雷塞尔大学邀请去了他们的篮球夏令营。他已经迷上了很多体育运动。早些年时他的姥爷就已经鼓励他去运动了。于是他试着打拳击和棒球，他非常擅长打三垒手，他也看过他的叔叔在大学打的橄榄球和篮球比赛。但德雷塞尔夏令营所带给他的挑战是其他运动没能做到的。它抓住了他的心。他一回家，就全身心投入到篮球中去。
但直到他上了罗马天主教高中，他精瘦结实的身体和投篮能力的天赋异禀才开始慢慢显现。教练丹尼斯-赛登说，他的成长虽然平缓，但其心无比坚决。
“令我一直记忆犹新的是他对比赛的精神与热枕，”赛登说，“还有出去打球的意义。我认为这都是他成长在南费城的功劳，只有强硬的孩子才能生存下来。他从不在训练或者比赛中虚度光阴。他在场上时刻紧张着，从不松懈。”
拉素尔在1988年在高中迎来爆发，场均26.7分让他入选了全天主教高中阵容和全市阵容，他也因此获得了每年颁给费城地区最棒的球员的马克尔德奖。
“他有点超前于这个时代了，”赛登说，“以他那样的身高，能够做到像他一般投篮，可不是常有的事儿。
“他热衷于他自己所做的。他总是在谈论着比赛。如果他能成为最棒的球员，那么我们就能成为最棒的球队。他做到了”
时光荏苒，他已经得到了一些篮球项目全国最强的大学的肯定，开始收到像肯塔基、雪城、康涅狄格和普罗维登斯等大学的招募申请。
但巴特勒打心底里就是本地人。他选择了在费城的拉塞尔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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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尼-卡尔[注8]初遇拉素尔-巴特勒是在距离巴特勒的家曼顿大街两个街区以外的地方。那是个建在口香糖公园旁边的室外篮球场。随后当时都还只是小学生的巴特勒和卡尔打了一场一对一的单挑。比他大两岁的卡尔当时被认为是宾夕法尼亚州最具天赋的年轻球员之一。被狠狠地教育了的巴特勒回答他说，“哟，再跟我打一把。”在卡尔跟他说他们不会再单挑了之前，巴特勒已经连输十把了。“如果给拉素尔决定的话，那我们今天就得一直打下去了。”现在已经是拉塞尔大学助理教练的卡尔如是说。
南费城的口香糖公园篮球场是巴特勒和唐尼-卡尔初次见面并成为一生挚友的地方。
自那以后两人便形影不离。他们整个夏天都在跟其他街区临时组的球局上互相推拉碰撞来练习他们的投篮（拉素尔最喜欢的是底角三分）。他们两个都曾在罗马天主教高中读书，在成为拉塞尔大学的传奇人物之前，他们就已经是出类拔萃的球员了。
时至今日，卡尔的办公室隔间上方的墙上仍挂着卡尔的两件装裱的球衣。分别是巴特勒在迈阿密热火队和在拉塞尔大学时穿的45号球衣。巴特勒在探险者队打的最后一个赛季的数据统计也被卡尔钉在电脑旁边，以此来提醒他的成就。
“他曾经也是个失败者，”卡尔说，“你可以找到比拉素尔更有天赋的球员，但在职业道德、内心深处和奉献精神上，他的职业道德如科比和勒布朗一般。没人会认为他会成为一名那样出色的篮球运动员。这也是他想成为最好的球员的动力。”
如今，那个伴随着他们成长的街区正越来越高档。这里开了沙丁鱼酒吧、户外爵士乐和平价酒吧。巴特勒和卡尔孩童时这里是一个充满着帮派争斗、持械抢劫和毒品盛行的危机四伏之地。巴特勒的几个朋友要么进了监狱、要么在帮派暴力中丧生。
“当你在贫民区里，就像那时候的口香糖公园，当你迈出家门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危险，”卡尔说，“人们都说‘你现在正身处野兽肚子的正中心。’这长久以来成为了我们不断追求更好的动力。”
卡尔犹记得在巴特勒突然去世前一个礼拜，他们通了电话。他们定期打电话。卡尔在马萨诸塞州看球赛；巴特勒在南望微风为他的姥姥过生日。
卡尔在他拉塞尔大学的办公室隔间里搭建了两个临时的小神龛以纪念他的朋友和前队友。
他们一起唠了唠拉塞尔大学的近况，帮助费城处在风险之中的年轻人的潜在商业构想，还有巴特勒如何思索自己重返NBA。巴特勒告诉卡尔说自己才刚刚开始触及自己本质问题的表面皮毛。这点上他们已经交谈了两个小时，都得给他们的手机充电了。他们一起挂掉电话，“我爱你哥们儿，有空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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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0号早上，彻丽尔-泰勒正在大众超市工作中消息。她住在佛罗里达州，她很高兴在照顾了生病的父亲九年之后能重新回到工作的岗位中去。她打电话给拉素尔说了说家常和她想怎样度过接下来三天的休假。拉素尔说他会在周末之前给家里回电话。
第二天早上大概九点半，彻丽尔刚睡醒。他正在打扫屋子的时候，有人敲门了。他的好朋友们悉数到来注视着她，让她坐下。他们告诉他拉素尔和莉亚都走了。一开始彻丽尔并没理解他们的意思。彻丽尔还以为他们的意思是拉素尔要搬家了。然后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我感到迷失，”泰勒说，“麻木。混乱。我感觉自己在原地打转。我还在找寻我的儿子。当我看我的手机，我有那么多的未接来电，那么多的短信，我只是盯着我的手机看。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只能哭。”
她不是唯一一个还在与拉素尔的死而苦苦挣扎的人。
沃格尔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了关于这场致命车祸的突发新闻，他说他现在仍很难提起这件事并追究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你听说一名球员，尤其是像拉素尔这样令人肃然起敬的球员的噩耗，这是一个令人无比震惊的事，”沃格尔说，“你会问自己很多为什么的问题。你实际上只是经历了人之常情的悲伤过程而已。”
帕蒂-米尔斯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在社交媒体的突发新闻上得知的。
“说实话，这对我打击很大。太沉重了，”米尔斯说，“看看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安慰，你就知道他在NBA各个年龄段都是多么受人尊敬了。他不仅仅是个老将。这表明了他对每一个人的影响力。”
乔-阿卜纳萨尔记得是在巴特勒车祸发生的第二天早上，他收到了一个NBA球员发来的内容是新闻报道的信息。他说那是一个让他不禁说出“啊？”的时刻之一。当他读到拉素尔体内含有毒品、血液里的酒精浓度也超过法定限度被卷入一场车祸之中时，他觉得这一切都讲不通。
“现在就有公司高管们在他们的办公桌前抽着笔式电子烟呢。这是加利福尼亚。那不是真正的他，”阿卜杜纳尔说，“每一个和他长期相处的人都知道——那不是他本来的生活作风。”
和巴特勒关系近的人说他确实喜欢找乐子和为他的朋友们办派对，在南海岸夜店生活不断诱惑着他的迈阿密，他是为代驾谋了很多利益的大客户。
儿子车祸去世后已快两年，彻丽尔-泰勒仍在拉素尔的死中苦苦挣扎着。
拉素尔的舅舅、老鲍勃-图默的儿子小罗伯特-图默工作时在TMZ上巴特勒去世的报道。他说那种感觉就像做了个噩梦。他打电话给他的妻子让她赶快回家，别看新闻。他放下手头的工作头晕目眩的往他母亲家走去。一路上泪水止不住的流。
“他们说他体内有毒品，是不是有人往他的饮料里下药了啊？有太多事情我不知情，”小图默说，“但我帮着抚养长大的拉素尔可不是这个样子。”
泰勒说这是她自毁灭性的夜晚以及随之而来难以想象的悲痛之后首次公开谈论拉素尔。有一部分她仍不相信是真的，但她记得之后他和洛杉矶的侦查员讲话的时候，痛苦又如海浪般向她呼啸而来。她把他的照片作为手机壁纸，穿着他的牛仔裤和衬衫。她每晚都点燃烛光为他祈祷。2020年1月是拉素尔的第二个忌日，她仍无法释怀他的离世。
“我想我的儿子。我爱我的儿子。他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幸福，”她说，“我还在努力去明白，我现在做不出回答。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本文完]
[注1]莉亚-拉贝尔(Leah Labelle)，于加拿大出生、西雅图长大的美国女歌手，曾是美国偶像第三季十二强。
[注2]BIG3联盟球队，英文是Ball Hogs。
[注3]BIG3联盟球队，英文是Powers。
[注4]乔-阿卜纳萨尔(Joe Abunassar),篮球培训机构Impact Basketball创始人，NBA著名篮球训练师,曾训练凯尔-洛瑞、迈尔斯-伦纳德、塞尔吉-伊巴卡、科怀-伦纳德、克里斯塔普斯-波尔津吉斯和肯德里克-纳恩等球员。
[注5]贝利-特拉梅尔（Berry Ttamel），俄克拉荷马城体育专栏作家。
[注6]图尔萨66人队（Tulsa 66ers），俄克拉荷马雷霆队下属G联赛球队，2014年球队从图尔萨迁移到俄克拉荷马，并更名为俄克拉荷马城蓝队（Oklahoma City Blue）。
[注7]汤姆-戈拉（Tom Gola），拉塞尔大学传奇人物，前NBA球员，职业生涯效力于费城勇士和尼克斯队，场均11.3分8.0篮板4.2助攻。曾在1956年在费城勇士队夺得总冠军，退役后曾回到母校执教。退役的第二年当选宾夕法尼亚州众议员，于1976年入选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
[注8]唐尼-卡尔（Donnie Carr）罗马天主教高中12号神射手，他在高中篮球生涯共得到2067分，排行学校历史第五位。现任拉塞尔大学篮球队助理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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