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元明演义第三回 破蕲水寿辉称帝，克黄州友谅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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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刘福通引兵杀入元寨，声如裂帛，元兵胆丢魂落，自相踩踏，死者无数。也先帖木儿逃至寨首，李武、崔德双枪刺来，也先急避过，骤马逃走。时巩卜班闻前寨大火，急引兵救应，正遇一彪军马，为首两将，乃红巾军潘诚、关铎也。诚乃河北保定人，铎乃河南卫辉人。当时相见，潘诚大叫：“助恶匹夫，何不早降！”巩卜班大怒，舞刀直取潘诚，诚与关铎刀枪齐出，双战巩卜班不住。背后喊声震天，白不信、敖正引兵杀来，四员将共攻巩卜班。巩卜班一口刀遮拦不住，虚晃一刀，勒马急走。转过寨首，背后刘福通赶来，大叫：“贼将休走！”声如惊雷，巩卜班急回身看时，头已落地。后有诗说刘福通曰：

时董抟霄知大营有变，急引兵下山来救。军至半途，鼓角齐鸣，红巾军三面涌出，为首大将，乃周全也，舞刀纵马，直取董抟霄，众军混战。抟霄与全力战数合，不利，急把枪别住，从身后摸出混元无极剑来，暗念咒语，叫声：“风起！”霎时狂风奔涌，飞沙走石，平地一股黑气，直冲彼阵，红巾军大乱。

抟霄方欲进兵，早见刘福通引兵杀来。太不花曰：“贼兵势大，不可久战！”抟霄曰：“御史大夫何在？”太不花曰：“已自走也。”抟霄顿足垂叹，二人只得引残部退走。刘福通得降兵数万，辎重器具无数，诸将各提胜兵归寨，具说前事。

人报也先帖木儿惊走五十里，仓惶逃奔汴梁。刘福通笑曰：“名过其实，正庸才耳！元帝使此人为帅，如何不败？今元大军已溃，吾当趁势夺占河南山东，再图京城。”众将皆应。阶下一人行出曰：“不可！我等出兵已久，粮草不敷。古语强弩之末，力不能入鲁缟，主公当养兵数月，待粮草足备，人心安定，复起兵攻伐，事半功倍。”

众视其人，乃王显忠也。显忠乃湖广宝庆人，素怀谋略，及刘福通反，邀为军中谋士。当时劝诫，刘福通曰：“然今诸县少兵，有此良机，吾不取之，实为不智。”显忠曰：“河南之地，半入吾手，岂曰不智？兵家有道，当固其地，以养军民，而后攻掠。今吾所克之地，民心未定，不可复兴兵戈。”罗文素、杜遵道亦出谏。

福通正踌躇间，探马报元兵有李思齐，字世贤，河南罗山人；察罕帖木儿，字廷瑞，伊西北庭人；赛因赤答忽，字顺昌，蒙北应昌人。三人招兵买马，聚兵五千，用调虎离山计，夜袭罗山，夤夜打破外城，斩首万余，守将左李不敌，引兵退走。刘福通闻报大惊，急命李武、崔德领兵征讨。

那李思齐原为罗山典吏，察罕帖木儿本为探马赤军，二人前思报效元廷久矣。是年四月，罗山一带蝗虫忽起，稻禾尽没。红巾军无粮，抢掠者甚众。李思齐密邀察罕、赛因赤答忽曰：“今民生怨，罗山旦夕可取。”遂夜袭取之。察罕又贿重金，邀苗人蒋英引兵助战。英字成栋，湖广辰州人也，其人长于山川，身长九尺，善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有万夫不当之勇，麾下兵士号为‘苗军’。手下健将两人，一名黄宝，一名贺仁德。苗兵喜著斑斓衣，制衣袖广狭修短与臂同，衣幅长不过膝，袴如袖，裙如衣，总名曰‘草裙’。固脰以兽皮，曰“护项”。束腰以帛，两端悬尻后若尾状。无间晴雨，皆披毡毯，手持长叉贯枪。当下蒋英与思齐合兵一处，计有五六千兵勇，察罕又聚蒙汉富户，许以官位，恩威并施，得粮米三万石。

人报李武兵至，思齐与察罕谋曰：“彼兵多粮少，吾兵少粮多，宜且坚守不出。”遂婴城固守，李武、崔德忌惮有伏，不敢攻城。两军相持月余，武得左李败兵数万，日费粮食浩大，各州县皆遭蝗旱，不及接济，二人每日出寨叫骂，李思齐只是不出，李、崔二人只得退兵。由是两军相拒。

时也先帖木儿逃奔汴梁，汴梁守将，乃文济王帖木儿不花也。当时见也先欲入城，嚷声大骂：“汝为朝廷大将，不战自溃，三十万大军，尽化乌有，有何面目入城耶！”叱军士乱箭射回，也先无计，只得往大都请罪，帝欲赦之。

监察御史范文奏曰：“也先性骄懈怠，丧师辱国，致令失地陷城，败军折将，陛下为何赦之？”脱脱奏曰：“此皆巩卜班性刚好酒，累及吾弟，陛下明鉴。”帝不决。一人出奏曰：“也先虽有过失，望帝垂怜。”众视之，乃钦察康里人，姓哈，名麻，字士廉，其母为宁宗乳母，至脱忽思皇后，故入为宿卫，帝甚宠之，官至礼部尚书。当时出谏，帝然其说。

少顷，有军士报李思齐、察罕帖木儿兵阻刘福通于罗山，斩首万余。帝大喜曰：“人言国家轻汉人，果然！”逯鲁曾奏曰：“可保此二人为官，共剿贼兵。”帝遂下诏，授李思齐为汝宁府知府，察罕帖木儿为中顺大夫、汝宁府达鲁花赤，又命免其兵勇差役，令讨贼自效。忽流星马报红巾贼彭莹玉、徐寿辉攻打蕲水甚急。帝遂火速下诏，令威顺王宽彻普化引兵讨贼。

却说徐寿辉，字真逸，湖广罗田人也。其人生得阔面重颐，相貌堂堂，原以贩布为业。昔慈化寺僧彭莹玉起义袁州，败走袁河，侥幸得脱，落难蕲水，得寿辉相助，匿身罗田，投奔弟子邹普胜。莹玉有淮西弟子数万，个中十数人，名号皆含‘普’字，原为普渡众生之意，唤作‘彭党’，又以邹普胜最为聪慧过人。

邹普胜少以炼铁为生，其人熟习天文，精算地数，素怀鸿鹄之志。莹玉乃会邹普胜谋曰：“吾将复反元，何如？”普胜曰：“明公昔败袁州，盖因师出无名，无人响应，元兵群起攻之，故遭败也。”莹玉曰：“目今暴元乱世，雄才辈出，有刘福通、方国珍金玉于前，此刻不反，更待何年？”普胜曰：“吾仰观天象，见帝星明耀，紫薇星君出于南斗，以分野度之，正应蕲水之位，吾观先生形貌堂堂，虽然用兵有道，未足为帅，若顺天道起事，大业可成。”莹玉喜曰：“依汝所见，谁可为帅？”普胜曰：“徐寿辉容貌魁梧，胸怀大志，今可奉为吾主，共相辅佐。”莹玉大喜，星夜召寿辉来议，三人遂约起兵事宜。普胜又邀师弟况普天、项普略、欧普祥、陈普文、赵普胜等，数人各引弟子千余来投。寿辉乃以邹普胜、彭莹玉为军师，其余具为副将，亦号红巾军，起兵蕲水，攻城取地，开仓放粮，百姓从者甚众，其势浩大，官军望风而靡。

时蕲州路总管李孝先兵屯城外，闻报领兵征讨，寿辉使况普天去迎，李孝先不敌被斩，余众皆降，红巾军及得城，威势大振，败军急往黄州报威顺王。那威顺王宽彻普化，乃蒙元皇族宗室，世祖之孙，镇南王脱欢之子也，时为湖广平章，屯兵黄州。化有六子，长子别帖木儿，次子答帖木儿，三子报恩奴，四子接待奴，五子佛家奴，六子和尚，皆元臣。宽彻普化闻徐寿辉背反，急差使发书报大都，使子和尚守城，自整军备粮，点黄州兵三万，招子别帖木儿、答帖木儿为副将，征讨蕲水而来。

早有流星马报与寿辉，寿辉招副将况普天、项普略，并彭莹玉、邹普胜商议。邹普胜曰：“天赐良机，主公不可弃也。”寿辉曰：“公言何意？”普胜曰：“黄州地广民丰，粮草充裕，宽彻普化娇纵自负，素无才德，今引兵尽出，城必空虚。若遣一军绕道取城，为我后援，元兵必败！万一有失，亦可退保蕲州，进退皆宜。”寿辉大喜，环顾帐下：“谁可拒敌？”一将行出曰：“新入义军，愿往击贼。”

众视其人，目光如炬，声如洪钟，乃黄州黄陂人，姓倪，名文俊。文俊母周氏娠时，夜梦白虎入堂，后得文俊。文俊膂力过人，少尝牵牛放牧，适阴阳薄动，雷雨大作，牛受惊而走，文俊因扯牛尾而行，旁人观之，惊骇不已。寿辉知其勇略，心甚爱之，邀为部曲，加为帐前偏将。寿辉又视文俊身后一人，浓眉大眼，面如冠玉，问文俊曰：“这是何人？”文俊曰：“乃某好友，姓陈，名友谅，小字九四。”

原来陈友谅乃湖广沔阳人也，其祖父陈千一本谢姓，因入赘陈家，故随姓陈。父陈普才，乃沔阳渔家子弟。友谅幼时读书，晓文通义，聪慧过人，兵法典籍，皆侃侃而谈。有兄弟四人：兄友直、友当，弟友仁、友贵。友谅又收乡人张定边、张必先，三人结为异姓兄弟。沔阳有异人冷谦，字敬启，四川南充人也，其人深谙音律，好作画，善卜筮堪舆。前作《仙奕图》，栩栩如神，包罗万象，民皆相传，以为天人。友谅请冷谦卜筮，谦观其祖坟，笑曰：“若无变数，来日非富即贵。”友谅大喜谢归。

后友谅做至黄蓬吏，郁郁不得志，闻徐寿辉起于罗田，又问冷谦，谦因挥笔书曰：“蛟龙岂为池中物，蝶凤舞阳怎甘休？鱼有鲲翅雄四海，虎得鹰翼九州通。”友谅大喜，遂举兵黄蓬，及随倪文俊袭破沔阳，文俊器之，用为心腹。

寿辉大喜，令倪文俊将兵五千，用陈友谅为副将，来拒元兵。友谅献计曰：“黄州过境，必出龙王山。有大小二路，兄可于大路掘陷坑数处，止留探哨于小路，却将军兵皆伏大路，备擂木炮石，待其哨马至，大作伏兵之状，某料宽彻普化必往此处走也。”文俊曰：“吾闻威顺王多谋，若哨马知吾引兵尽出，晓有埋伏，如何肯走大路？”友谅曰：“兵法有云，虚而实之，实而虚之。他若多谋，必堕吾计耳！”文俊曰：“如若先胜，后当何为？”友谅曰：“某自领三千军候伏黄州城外，同令一心腹军士，诈为威顺王信使，投入黄州，言前军生变，来调援兵。待其兵尽出，吾引兵一股杀入，城可下也。”文俊喜从其语。

且说宽彻普化提兵进发，兵锋至龙王山外。子别帖木儿曰：“此山有两路，小路途窄路险，崎岖泥泞，大路虽平坦，却需绕行。”宽彻普化曰：“大路无贼，必是诱计，可走小路。”话音未落，探马急来报道：“大路陷坑数处，阻住去路，山上伏兵杀出，小路并无动静。”宽彻普化曰：“多少人马？”军士答曰：“约有数百，尽是步卒。”宽彻普化笑曰：“红巾贼无知已极，故作伏兵之状，是诱我投小路，我却偏走大路。”引兵望大路来。

行过数里，但见两侧山谷，草木交叠，寂静无声。时倪文俊令偏将许甲、陶九于山林丛杂处，左右伏兵，见元兵入谷，立时引兵杀出，山口擂木炮石齐落，箭如飞蝗。宽彻普化大惊，急呼军退。背后许甲、陶九杀来，宽彻普化令二子去迎，不能得胜，呼后军变前军，疾行出谷。只见谷口一人，全装惯带，嚷声大骂：“鼠辈安敢侵吾境界！”众视之，正倪文俊也。宽彻普化叱曰：“反贼背国，罪不容诛，辄敢诳语！”话音未落，文俊拈弓搭箭射去，正中宽彻普化右肩。宽彻普化大怒，呼军士上山，来捉文俊。文俊一声令下，四面弓弩手齐出，射翻元兵无数，文俊自领众军鼓噪，杀下山来，宽彻普化慌退，诸军丢弃军马、头盔，大败而走。文俊令诸将掩杀，元兵四散逃命。宽彻普化与二子杀出血路，聚败军奔回。

是时陈友谅引兵至黄州，先使军士扮作败兵，投入城中，急求救援。和尚谓左右曰：“父今坐困龙王山，我当救之。”引兵出城，行不数里，正迎着宽彻普化败军，尚告以前事。宽彻普化知是计，急回黄州，直到壑边，见城门紧闭，旌旗飘扬，心下疑惑，号令叫门，城上乱箭射下。城上一将笑曰：“威顺王别来无恙，吾陈友谅已取城也。”宽彻普化大怒曰：“反贼图我城池，殊为可恨！我必生啖汝肉！”急令众军抢城。

霎时一支军自南面杀出，为首一将，虎须弯眉，阔面重颐，眼若朗星，目射神光，厉声大叫：“漠北鼠贼，快下马受缚！”众视之，乃沔阳黄蓬人，姓张，名定边，使一口八宝定风刀。宽彻普化令答帖木儿拒之，交马三合，定边一刀砍答帖木儿于马下。宽彻普化惊，号令退兵。北面一彪军杀来，为首一将，张眉努目，熊腰虎背，亦沔阳黄蓬人，姓张，名必先，舞刀纵马，直掠本阵，元兵大败。宽彻普化大惊，勒马回走，张定边大吼一声，引兵直冲中军。别帖木儿挺枪来迎，只一合，被定边扯住衣甲，横拖过马，生擒过去。宽彻普化见连丧二子，胆丢魂惊，急与和尚退走，投江州去了。友谅自张榜安民，迎徐寿辉入城。

徐寿辉自得蕲水、黄州，文有邹普胜、陈友谅，武有张定边、张必先，军容甚盛，兵精粮多，遂思僭称帝号。会众文武曰：“昔刘玄德乃织席编履之辈，朱全忠为看门守户之徒，然二人终割据天下，成一方豪杰。又有殷商天怒人怨，周武王姬发称帝伐纣，而得天下一统，历年八百而不衰。今元廷朝政颠倒，权臣恣肆，百姓苦之，万民日思英主。吾欲效法前人，登基为帝，众公以为何如？”

倪文俊出曰：“主公貌合王相，登基正当时也。”邹普胜出曰：“不可，方今天下大乱，中原鼎沸，八方义军蜂起，皆因刘福通之故，主公称帝，是为客侵主位。况闻刘福通兵败罗山，士卒疲困，败象已显，主公若此时称帝，是引元廷兵锋，则必成众矢之的矣。”寿辉曰：“公前观天象，言帝星旺于江北，吾今即位，正应谶兆，何出此语？”普胜曰：“天下未平，人心未定。”彭莹玉亦出曰：“将军不可称帝。”倪文俊叱二人曰：“主公称帝，天命所归，汝等好无见识！”莹玉大骂：“汝面谀将军，是何居心？”身后项普略、丁普朗掣刀在手，文俊背后，张定边、张必先亦拔剑相向，众人劝住。

适陈友谅点数军兵回，徐寿辉召入问之。友谅曰：“主公新得数地，根基未稳，当建大号以固人心，称帝可也。”寿辉喜，遂以蕲水为都，于清泉师太殿祭先祖，称皇帝，国号‘天完’，年号治平。以邹普胜为太师，彭莹玉为军师，倪文俊为元帅，陈友谅为元帅簿书椽，其余诸将，大小官吏，皆有封赏，设莲台省，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广发檄文，驰报各省。郭子兴得文，招朱国瑞曰：“今徐寿辉已称帝，吾当何为？”国瑞曰：“寿辉贪图虚位，后必招大祸，公当招贤纳才，用为羽翼，囤积粮谷，修缮城池，以为后图。”子兴喜从其语。

国瑞乃与徐达、汤和发书州县，同往濠州，招募壮士。至定远韭山，有一人身长八尺，生得面白睛赤，眉威目武，引百人来投，国瑞问其名，乃定远人华云龙也，国瑞甚爱之，加为副将，从军听用。又有一人来投，其人貌黑须髯，姓丁，名德兴，国瑞喜其状，曰：‘黑丁’。须臾又有定远人胡海，字海洋，领百余人来投。至寿县，有二人引千余人寻入军营，也来投朱国瑞，其一乃定远人，姓吴，名良，又名国兴，另一人为其弟，姓吴，名桢，又名国宝，二人善谋好略，深谙水战之法，国瑞皆封为帐下先锋。又有五河费府人，姓费，名聚，字子英，设计收定远张家堡三千人，携钱粮物资，亦来投奔，国瑞大喜，命设宴款待，留于帐前听用。后有泗州五河人，姓耿，名再成，字德甫，武艺精良，善使一柄金蘸斧，也来投国瑞，国瑞喜之。寿县百姓，多闻朱元璋、徐达威名，皆倾囊相助，置办军器粮饷，不在话下。

俄而至县郊，山前行出百人，皆黑巾裹面，手持利刃，为首那将，嚷声大叫：“我乃荆山太岁马休也，若留钱财，尚全性命，不然，将尔等剁做肉泥，死无葬身之地！”国瑞身后耿再成大怒，挺斧杀出，斗有十合，再成诈败而走，马休赶上，再成回身一斧，劈死马休，余众四散，再成急追之。行不三里，遥见一人，状貌魁伟，面色黝黑，头裹黑巾，正于树下歇息。再成思忖：“必是山贼一伙！”骤马挺斧，直取那人，那人拔剑相迎，却是步斗，约战十数合，那人觑个亲切，反手一剑，刺中马首，再成弃马而退，回报朱国瑞。国瑞急唤华云龙往寻，正遇那人，更不答话，拔剑迎上，那人亦使剑相迎，唯见剑影交叠，二人斗有三四十合，不分胜负。国瑞引诸将来看时，那人把剑收起，大叫少歇，叱云龙曰：“汝引帮手助战，欺我无人耶？”国瑞下马拜曰：“未闻壮士名号，万望相留！”正是：自古豪杰隐于市，出仕必非蓬篙人。不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