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城篮球史记》——阿隆佐·莫宁本纪由AquariusW 发表在热火专区 https://bbs.hupu.com/he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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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佐·莫宁本纪 热火专区Heat℃官方工作组出品 笔者：@AquariusW “我在生命中经历了坎坷，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走出球场，如果我不得不爬着离开球场，我宁愿爬着离开，没有人可以让我躺在担架上离开球场。”——阿隆佐·莫宁。
（一） 2007年12月19日，亚特兰大老鹰主场，菲利普斯球场。 第一节比赛还剩下4分22秒，37岁的阿隆佐·莫宁，还在防守端倾注着他所有的心血。老鹰的马里奥·韦斯特持球做出了突破的动作，此时此刻，莫宁准备跳起，给韦斯特送上一个大火锅。 这是他肾脏移植手术后复出的第二年，他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一个夜晚，破碎了，就如末日崩塌。 他跃起时就听到了自己肌腱撕裂的声音，咔嚓。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撕裂的肌腱的疼痛感，立刻刺激到了他的神经元，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痛彻心扉。莫宁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受伤的右膝，另一只手狠命的拍打着地板。他小声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二） 作为家中的第二个儿子，莫宁出生在维吉尼亚州的切萨皮克。他的父母显然不是合格的监护人：最终两个人选择离婚，小莫宁来到了一个寄养家庭。退休的女教师范尼·特雷特（Fannie Threet）多年来一直不可思议地照顾着小莫宁，以及除他之外的其余48名儿童——这还没将她自己的三个孩子计算在内。只要听过莫宁谈起“特雷特夫人”的人，都会知道这名伟大的女性对他意味着多少。她在2013年去世，享年98岁，在她的讣告中，莫宁被称为她的儿子，莫宁的三个孩子则被称为她的孙子们。 “她是那么的难以置信，她在我身上倾注了很多很多的爱”，他回忆道。“当我需要倾诉或者依赖的时候，她总会在那里。全靠她，我才得以长大成人。”在她身上，莫宁学到了努力拼搏的精神，她传递给莫宁的价值观，至今仍影响着莫宁的生活。 他从小就是个争强好胜的家伙，他热爱竞争，无论什么比赛他都想要取胜，或者如他的父亲所言：“任何事情对于他都像是比赛”。但莫宁所赢得的第一次比赛并不是篮球，而是他7岁时参加的学校组织的钓鱼比赛，其他孩子都在钓上第一条鱼后就欢呼雀跃着交工了，但小莫宁一直在等，直到他钓上了最大的一条鱼，他才得意地展示给他的老师以及所有同学看。 莫宁刚上初中时就已有1米93那么高，走在校园里不要说同龄的同学了，连老师校长都得抬着头跟莫宁讲话，当时大多数的人总是对莫宁说：“你长这么高，应该去打篮球。”然而莫宁当时在篮球队里反而因为球技跟身高不成正比而成为被嘲笑的对象。即使没有太多上场的机会，但不服输的莫宁却总是很认真地把握每个机会认真练球，养母看到莫宁对“想要把球打好”这么执着，便帮他报名了篮球夏令营。当莫宁15岁升上高中时已长到2米06，这回已轮到全州最高等的五星篮球夏令营主动来邀请莫宁参加。除了《运动画报》评选莫宁为维吉尼亚州最优秀的高中生球员之外，1988年时莫宁还成为了美国奥运培训队里惟一的高中生球员。 他的第一次危险的灌篮发生在著名的诺福克海军基地。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闯进军营，和水兵打了一场比赛。“后来我才知道水兵可能是世界上最粗鲁的家伙，”莫宁说，“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简直是找死。可当时我只想赢，我想在那些成年人面前露一手，所以我挑了他们其中块头最大的那个，我要在他头顶灌篮，然后拍打篮板，发出咆哮，就是这些街头的玩意儿。” 莫宁撞开了那个大块头，起跳，灌篮，轰然作响……他砸碎了篮板！他的力量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他落地后，所有水兵都围过来，盯着他，莫宁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惹麻烦了。可是水兵们突然鼓起掌来，大笑着把他举起来，庆贺诺福克海军基地里第一块被砸碎的篮板。他成了英雄，那块篮板则成了当地报纸的体育版新闻。 第二块扣碎的篮板为他赢得了名声和麻烦。那是他高中最后一年，在朴茨茅斯的一场比赛中的一次快攻扣篮的杰作。当时观众全都发疯般地冲进场内争相捡拾碎片，但莫宁注意到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没动，相反他给莫宁递上了一张名片，他叫雷弗·埃德蒙德(Rayful Admond)，华盛顿的商人，他认为莫宁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新人，希望他们能成为朋友——在雷弗的敞篷奔驰跑车里，莫宁痛快地答应了这一请求。 这看上去是曾发生在电影里的情节，金钱影响到了天才篮球少年的决定，尽管莫宁加入位于华盛顿特区的乔治城大学主要是出于对约翰·汤普森(John Thompson)教练的尊敬——早在1988年美国奥运男篮集训队中，莫宁就成了汤普森的弟子，虽然汤普森最终将他淘汰了——但莫宁和雷弗·埃德蒙德的友谊也肯定起了某种作用。 雷弗是个狂热的篮球迷，偶尔会赌球，而且赌得很大，一掷千金。这就是莫宁对这位朋友的全部了解。那时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只是觉得雷弗很酷，有大人物的派头，让莫宁一见倾心，却并不清楚雷弗是东海岸最危险的毒枭，控制着一个每周就可获利数百万美元的庞大的贩毒团伙。除了美国总统，雷弗可能是华盛顿最有势力的两个人中的一个。 而另一个就是约翰·汤普森。 一天晚上，当莫宁和雷弗一行人走出夜总会后，他们被FBI请进了警局。警察当场搜出了大麻和白粉，这让莫宁目瞪口呆。直到汤普森赶来将莫宁保释后，惊魂未定的小伙子才开始大哭起来。汤普森以一种柔和而又不容质疑的眼神打量着莫宁，没人能在那样的眼神下隐瞒什么，莫宁哽咽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汤普森听完，闭目沉思了一会儿，而后只说了一句话： “也许应该由我来解决这个问题。” 在这座城市，汤普森几乎认识每一个人，每一个人也都认识他，这个身材高大，面孔严峻的黑人老头在任何地方都能获得充满敬意的目光。他让人捎了口信给雷弗，要和他进行一次面谈，就在汤普森的办公室。雷弗只身一人如约而至。没人知道他俩谈了什么，莫宁只知道雷弗从此以后再也没打扰过乔治城的任何球员。 然后是汤普森和莫宁的谈话。 “你必须清楚，这是比你在宿舍喝啤酒要严重得多的错误，因为你将毁掉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整个乔治城的形象。”汤普森说，“我知道你想出人头地，想结交大人物，你想和别人不同，可是你必须清楚你要得到什么以及应该怎样得到，要准备好承担你的行为产生的任何后果，否则上帝将会收回他给予你的一切。” 那是莫宁在大学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堂课，不是关于球技和战术，而是关于责任和人生。 乔治城，一个专门培养大个子的大学球队，除了他之外，这里还培养出了帕特里克-尤因和迪肯贝-穆托姆博。 在那里，他成为了一个明星。作为一个新生，没有任何一个大学球员能比送出更多次的封盖。四年来他赢得的个人荣誉不计其数，他几乎比任何一个球员都要更成熟。针对他的个人能力，传奇教练约翰-汤普森坦诚道： “如果说当初特雷特夫人只是为我送来了一个儿子或者兄弟，那么他现在已经被我培养成了一个男人了。”
（三） 作为和沙奎尔·奥尼尔同一时代的传奇中锋，莫宁和奥尼尔都是92年通过选秀进入联盟的。奥尼尔是状元，被魔术队选中；莫宁是榜眼，被黄蜂队选中。那是迈克尔·乔丹和他的红色公牛叱咤风云的时代，90年代的NBA，打球的风格更多的是依靠身体，去推搡，去卡位，依靠着力量和对手坐着抗争。 新秀赛季，莫宁就取得了场均21分、10.3个篮板和3.47个盖帽的数据，并带领黄蜂队获得50胜，入选了1992-93赛季“新秀最佳阵容”，在最佳新秀评选上仅落后于与其同届进入NBA的大鲨鱼奥尼尔，屈居第二。他甚至还在季后赛第一轮，凭借一记压哨球，绝杀了波士顿凯尔特人队。一个赛季后，他顺利成长为一个全明星球员，“20+10+3”的数据已成为他的家常便饭。
他的身高在中锋中是绝对偏矮的，但是靠着强悍霸道的作风、出色的身体素质和扎实的防守功底，莫宁硬是在长人如林的内线占山为王。而当每一次完成一次势大力沉的灌篮后，莫宁更会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把全场比赛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我在搏斗，我在防守，我每场比赛都全力以赴，仿佛它是我最后的一场比赛一样。有时我还会用到胳膊肘——顺便说一句，我挺喜欢这样的。” 他并不脏，而是一个非常强硬的球员，杵在篮下，寸步不让。当文斯-卡特于90年代中后期进入联盟时，他曾立下誓言，要扣遍联盟中的每一个中锋。但是在《体育画报》的采访中，卡特表示莫宁是他最难对付的对手： “只要看着他的眼睛，那么你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会跟你开玩笑的。你必须尊重他。莫宁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黄蜂队在莫宁加入的前一年才以状元签选了莫宁在大学时代的另一个死对头――来自内华达大学拉斯维加斯分校（UNLV）、绰号“大妈”的大前锋拉里·约翰逊。拉里·约翰逊和莫宁虽然不是身高傲人的禁区组合，但两人凭着一身结实的横肉和灵敏的运动神经却能双双拿下平均20分和10个篮板以上的绩效，再加上莫宁的“火锅店”仍然生意好得惊人，马上联手带领这支成军才第五年的年轻球队首次打进季后赛并一举挺进第二轮。
即使成为最值得期待的强力锋线组合，但莫宁和拉里·约翰逊之间的相处却总是处于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之中，一如过往在乔治城大学时代跟UNLV对抗般地充满火药味。这两人不但在球场上不甘让对方稳坐上队中老大地位，在场下也从吃穿玩乐的出手派头到对球迷或异性的吸引力等项目无一不拿来互相较劲。身为1991-92赛季“年度最佳新秀”的拉里·约翰逊曾在黄蜂队的更衣室里，对着当时还是菜鸟的莫宁拿出“最佳新秀”的纪念皮衣招摇炫耀： “嘿！老弟，如果你认真点儿打球，说不定也有机会弄到一件夹克来穿穿哟！” 当时更衣室所有黄蜂球员都莞尔一笑。只有莫宁铁青着脸，从此跟拉里·约翰逊结下更深的梁子。他狂放，他自傲，他不容许这样的嘲讽和玩笑。 莫宁在黄蜂度过3个赛季，三个赛季场均得分21.3分，10.2个篮板。3.2个盖帽。 （四） 1995年，经纪人大卫·法尔克(David Falk)劝说莫宁结束合同，说他将在自由球员市场上获得1500万的年薪。这在当时还算是一份相当大额的合同。但莫宁还是决定先和黄蜂队老板乔治·辛恩(George Shinn)谈一谈。 辛恩：“佐，我们都爱你，但我能给你的最大数目是一年1120万美元。” 莫宁：“我愿意待在这支球队直到我退役，如果我成为自由球员我可以每年挣1500万，我的经纪人对此胸有成竹。但我还是告诉他，夏洛特仍是我的首选，这里有我最喜欢的球场、最喜欢的餐馆、最喜欢的酒吧……不过你也需要做出一点让步。” 辛恩：“你的意思是？” 莫宁：“给我1300万，我就留下来。” 辛恩：“你知道的，没人值那么多。” 谈话结束，莫宁拨通了约翰·汤普森的电话。 莫宁：“教练，我要离开夏洛特了，这是我不得不做出的决定，但是我该去哪儿？洛杉矶、纽约、波士顿都给我的经纪人打了电话。” 汤普森：“去迈阿密。” 莫宁：“那的确是个很棒的地方，但我的妻子似乎并不喜欢那儿，她说她宁愿独自一人在华盛顿工作。” 汤普森：“这是个坏消息，但好消息是帕特·莱利已经接管了热火队，他是真正适合你的教练，一个将防守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家伙。” 莫宁：“但我还听说他的训练很苦。” 汤普森：“你能经受得住我的训练，那么我想，你就能经受得住世界上任何教练的训练。” 接着，帕特里克·尤因的电话也响了。 莫宁：“哥们，你一定已经听说了我的消息，我觉得，如果去纽约和你汇合也很不错，但约翰建议我去迈阿密。” 尤因：“你是那种谁都想成为你的队友的球员，可是我并不主张你来纽约。” 莫宁：“为什么？” 尤因：“迈阿密正在准备重建，你应该去那里，去建立一支属于你自己的球队。” 随后，1995年11月，黄蜂队将他们的明星中锋交易到了迈阿密热火队。迈城篮球的新时代正式拉开了帷幕。
（五） “帕特创建一个成功者的文化氛围和思维方式。他的要求非常专业，准备工作也很正确。现在这已经成为了我DNA中的一部分。”莫宁如是说。 莫宁很快就见到了他的新任主教练帕特·莱利，两人理念相近，一拍即合。莫宁成为了“迈阿密黑手党”的一份子，就像贾伦·罗斯现在所打趣说的： “他们之间的交流用多少纸都写不完，直到今日还是。” 在莱利手下，莫宁展现出他的全部潜力。比赛中，全队的行动都围绕着他来进行。1996-97赛季，球队在莫宁和蒂姆·哈达威的率领下，全季赢下了61场比赛，直到在季后赛面对拥有迈克尔·乔丹的公牛队才被迫止步。莫宁开始了自己频繁的伤病史，但在停摆的1999年（场均20.1分、11个篮板、3.9盖帽）和随后的2000年（场均21.7分、9.5个篮板、3.7封盖），他在防守端表现得仍然像个怪物。因此，他两次被评为年度最佳防守球员。 从96年开始，几乎每年都会遇到尼克斯。而莫宁，几乎每年都会导演一出大戏。比如96-97赛季的东部半决赛。第五场，尼克斯3：1领先。此时的热火，濒临绝境，火药味开始慢慢的弥漫开来。正在场面混乱之时，由PJ-布朗和沃德的冲突导致的涉及十多人的斗殴，虽不是引起斗殴的主因，但莫宁火爆的性格和动作还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赛后尼克斯包括尤因，斯塔克斯，拉里约翰逊多名主力停赛，热队只有布朗停赛。之后，热火连胜三场，反败为胜。晋级东部决赛。 之后的一年，热火又和尼克斯在东部首轮相遇了。第四场的时候，热火2：1领先。而在一次篮下的对位中，莫宁和拉里·约翰逊不停的推搡，然后，两人大打出手。此时的莫宁无法忍受拉里的野蛮冲撞，只见拉里一拳向莫宁挥过来，莫宁像个拳击手一样，敏捷的躲闪了那记勾拳，然后，向对方还手，以牙还牙。 “我当时知道这1秒钟的失控可能会葬送整个赛季的努力，我也知道这就是拉里的风格，，他一直是这么打球，”莫宁说，“但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我绝对不能让对手看扁了我。” 而当莫宁怒吼着追打约翰逊时，他并未意识到有人试图拦住他。莱利也只是在场边失魂落魄地喊道：“佐，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只有杰夫·范甘迪冲了上去……但是身材矮小的他并没有起到任何阻拦的作用。 菲尔·杰克逊在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打趣道：“他之所以能冲进球场是因为他渺小得根本没人注意他。”后来《纽约时报》也对此给出了一个经典比喻：“有那么一会儿，杰夫甚至被莫宁的脚带离了地板，活像一张吊床。” 而莫宁的说法更为有趣：“我根本不知道杰夫在那儿，很多年后我跟他开玩笑说，‘我说我怎么好像感觉好像我的鞋底黏了块口香糖’。”
随之而来的停赛导致热火输掉了第5场并被淘汰出局。当他意识到他的冲动让整支球队乃至整个城市付出代价后，他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但并不是小心谨慎，他的风格永远不会改变，在球场上，对手最好还是别惹他。 莫宁在90年代的NBA里，只能目送的乔丹建立起公牛王朝，他无法带领球队突破公牛的屏障，只得作为他们的垫脚石。但他已经成为联盟里那个公认的，拥有绝对强壮的体魄和绝对顽强的意志的“铁汉”。 （六） 2000年，“大佐”入选了美国梦之队，随队在悉尼赢下了一枚奥运金牌。这俨然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之作。他没想到，自己的下坡路悄然而至。
在2000年的冬天，他遇到了一个真正让他害怕的对手。这个对手也叫阿隆佐·莫宁。 被查出患有肾病后，莫宁崩溃了，比身体更虚弱的是他的精神，这是比马格西·博格斯在他头顶扣篮更加让他无法接受的现实。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击倒了——特别是当他询问主治医生杰拉德·安培尔(Gerald Appel)他是否能继续打球时，安培尔柔声答道： “佐，先别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让你能够活下去。” 经过多方会诊，医生确定唯一的办法是移植一个健康的肾进入莫宁体内。但要找到一个匹配的捐献者宛如大海捞针，尤其是对于这样一个2.08米120公斤的病人，所有医生都毫无经验。 所以当莫宁和他的表弟贾森·库珀(Jason Cooper)30年来第一次见面时，他认为这是上帝的安排。库珀是一位健壮的海军陆战队队员，身高1.91米，无任何不良嗜好，医生惊喜地发现库珀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而也是一名NBA球迷的他慷慨地表示愿意用他的捐献来帮助莫宁重返球场。 2003年12月19日，手术在纽约的基督教长老会-哥伦比亚医院进行，这是美国第二古老的医院，始创于1771年。作为全美肾病治疗权威的安培尔医生亲自主刀，手术非常顺利。安培尔一直在安慰莫宁，让他能尽量放松，“这种手术很容易，我闭着一只眼也能做。” “但是医生，我还是希望你能两眼都睁着做。”莫宁笑着打趣道。所有人也都笑了。 这个敢和死亡开玩笑的家伙拥有勇气和运气，安培尔认为莫宁不久就能重新回到NBA的赛场，“我不能打保票，但他的恢复情况的确非常良好，如果佐是我的儿子，我会同意他上场打球的。” （七） 2004年12月17日，莫宁被交易去了多伦多猛龙队。2005年2月11日，猛龙队宣布买断其合同并将其裁退，理由是莫宁“无法通过体检并且不愿融入球队”。 “多伦多是什么鬼地方？我不去，我死都不去！”莫宁在家里大吼，连隔壁邻居都能听到。 不管对方是多伦多，还是洛杉矶，或者是芝加哥，结果或许都是一样的。他不想去，为了自己的母队，为了帕特·莱利的知遇之恩，为了一个男人的誓言和担当，他必须要回到迈阿密热火。 此前他不愿意轻易离开黄蜂，此时他却发誓坚守迈城。 莫宁完全不理会猛龙一次次发来的催促，坚决不去多伦多进行体检，猛龙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之后终于放弃，宣布买断莫宁的合同，莫宁就此成为自由球员。 其实猛龙的官方声明还算给自己留了台阶下，因为莫宁并不是没有通过体检，而是根本就没有去。 这条消息传出之后，NBA高层震怒。不久，NBA就在新版的劳资协议中专门加入了一条。对于那些在被交易之后拒绝为新东家效力的球队，联盟总裁有权对其进行经济处罚或者是禁赛处罚。这项条款，被称为“阿隆佐·莫宁条款”。 克里斯·波什来自猛龙队，被热火因身体原因放弃。 而莫宁也是执意要打球，而队医不肯开医学证明，猛龙队将其裁掉。 或许这就叫做轮回吧。 2005年3月1日，莫宁如愿以偿地回到了迈城，成为沙奎尔·奥尼尔的替补。虽然其上场时间有限，但是他很好地完成了一个替补的工作。
2005-06赛季，莫宁顶替受伤的奥尼尔出任首发中锋，在前15场比赛中仅有3场比赛的得分未达到两位数。在11月26日对阵魔术队的比赛中，莫宁狂砍下15分，并争抢到21个篮板球；11月28日对战“世仇”尼克斯队，送给对手9个封盖；12月5日出战快船队，他在场上拼争了41分钟。莫宁在20分钟的场均出场时间中得到每场2.66个盖帽，在全联盟居第三位。在德韦恩·韦德的率领下，热火队历史上首次夺得了NBA总冠军。其中在总决赛第六场还剩8分55秒时，莫宁追身盖掉了小牛后卫杰森·特里的投篮。这场比赛，他送出5记封盖，帮助热火锁定胜局。
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冠军戒指。 “难道总冠军值得用生命去争取吗？” “因为我是阿隆佐·莫宁，这就是原因。” 五年半前被确诊患有肾病后，莫宁开始滴酒不沾。但在赢得个人职业生涯第一个总冠军后，他却再也无法信守他的戒酒清规：当地时间周三上午在热火更衣室内，当队友递给他一瓶庆祝胜利的香槟时，莫宁毫不犹豫地畅饮起来…… “那一刻就算死去也值了。” “为了总冠军，我愿意牺牲自己利益，减少自己的工资，帮助球队能够有更多的资金进行组建。钱在我眼里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总冠军，为了它，我能放弃一切。我们球队是最棒的，我们为了胜利，每天都加紧练习，我们抛弃所有，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夺得今年的总冠军。我很感谢奥尼尔、感谢韦德、感谢所有的队友，正是在他们令人称赞的表演，才让我在职业生涯最后一年完成自己的梦想。真的，谢谢，感谢他们，让我体验到了总冠军的喜悦，我太高兴了。”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打球，为什么要这样选择，总冠军真的值得拿生命冒险吗，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能说夺得总冠军是我的梦想，是我进入联盟就有的梦想，我要在有生之年实现这个梦想，现在我做到了，我可以选择离开了。” 莫宁的两眼已布满泪花。
（八） 莫宁最终还是在2009年1月22日结束了他的职业生涯——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带着职业生涯超过14311分的得分、7137个篮板和2356次盖帽的数据。七次入选全明星，两届年度最佳防守球员，两次入选NBA全明星队，一次NBA总冠军和一次奥运冠军。任何人都应该看得到，他面对发生在身上的悲剧，却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站起来继续奋战。 “很多人都跟我说，我该停下来了，我是时候放下了。”莫宁回忆说。 但他没有，他成了全美2000万遭受肾脏问题的患者的大使。这或许比篮球更重要。在名人堂演讲中，他说： “所有顽强对抗病魔的人，都是他自己生命中的天使。” 2009年3月30日，热火队在美航球馆为莫宁举行了盛大的球衣退役仪式，他成为球队历史上第一个将球衣挂在这座球馆里的人，当莱利上台回忆当年一起度过的峥嵘岁月，莫宁再也无法自已，铮铮铁汉却哭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永远都想争第一，”莱利说道，“阿隆佐是个铮铮铁汉，没有人能比他在这项运动中投入更多的心血和汗水，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他最终也赢得了一切。” 当那面巨大的33号球衣升上屋顶，一代传奇徐徐落幕。
他说，他终于有于时间回到家乡，像过去一样，坐在弗吉尼亚汉普顿的海边，看世界上最湛蓝的海水拍打着古老的礁石，看海鸥从安静地泊在港口的军舰上掠过，看天低水阔，日出日落。想起一个肤色黝黑的孩子曾经欢快在这里一路小跑回家，他的身上飘扬着一条骄傲的蓝丝带，那是他在人生第一次比赛中赢得的荣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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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佐·莫宁本纪 热火专区Heat℃官方工作组出品 笔者：@AquariusW “我在生命中经历了坎坷，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走出球场，如果我不得不爬着离开球场，我宁愿爬着离开，没有人可以让我躺在担架上离开球场。”——阿隆佐·莫宁。
（一） 2007年12月19日，亚特兰大老鹰主场，菲利普斯球场。 第一节比赛还剩下4分22秒，37岁的阿隆佐·莫宁，还在防守端倾注着他所有的心血。老鹰的马里奥·韦斯特持球做出了突破的动作，此时此刻，莫宁准备跳起，给韦斯特送上一个大火锅。 这是他肾脏移植手术后复出的第二年，他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一个夜晚，破碎了，就如末日崩塌。 他跃起时就听到了自己肌腱撕裂的声音，咔嚓。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撕裂的肌腱的疼痛感，立刻刺激到了他的神经元，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痛彻心扉。莫宁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受伤的右膝，另一只手狠命的拍打着地板。他小声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二） 作为家中的第二个儿子，莫宁出生在维吉尼亚州的切萨皮克。他的父母显然不是合格的监护人：最终两个人选择离婚，小莫宁来到了一个寄养家庭。退休的女教师范尼·特雷特（Fannie Threet）多年来一直不可思议地照顾着小莫宁，以及除他之外的其余48名儿童——这还没将她自己的三个孩子计算在内。只要听过莫宁谈起“特雷特夫人”的人，都会知道这名伟大的女性对他意味着多少。她在2013年去世，享年98岁，在她的讣告中，莫宁被称为她的儿子，莫宁的三个孩子则被称为她的孙子们。 “她是那么的难以置信，她在我身上倾注了很多很多的爱”，他回忆道。“当我需要倾诉或者依赖的时候，她总会在那里。全靠她，我才得以长大成人。”在她身上，莫宁学到了努力拼搏的精神，她传递给莫宁的价值观，至今仍影响着莫宁的生活。 他从小就是个争强好胜的家伙，他热爱竞争，无论什么比赛他都想要取胜，或者如他的父亲所言：“任何事情对于他都像是比赛”。但莫宁所赢得的第一次比赛并不是篮球，而是他7岁时参加的学校组织的钓鱼比赛，其他孩子都在钓上第一条鱼后就欢呼雀跃着交工了，但小莫宁一直在等，直到他钓上了最大的一条鱼，他才得意地展示给他的老师以及所有同学看。 莫宁刚上初中时就已有1米93那么高，走在校园里不要说同龄的同学了，连老师校长都得抬着头跟莫宁讲话，当时大多数的人总是对莫宁说：“你长这么高，应该去打篮球。”然而莫宁当时在篮球队里反而因为球技跟身高不成正比而成为被嘲笑的对象。即使没有太多上场的机会，但不服输的莫宁却总是很认真地把握每个机会认真练球，养母看到莫宁对“想要把球打好”这么执着，便帮他报名了篮球夏令营。当莫宁15岁升上高中时已长到2米06，这回已轮到全州最高等的五星篮球夏令营主动来邀请莫宁参加。除了《运动画报》评选莫宁为维吉尼亚州最优秀的高中生球员之外，1988年时莫宁还成为了美国奥运培训队里惟一的高中生球员。 他的第一次危险的灌篮发生在著名的诺福克海军基地。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闯进军营，和水兵打了一场比赛。“后来我才知道水兵可能是世界上最粗鲁的家伙，”莫宁说，“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简直是找死。可当时我只想赢，我想在那些成年人面前露一手，所以我挑了他们其中块头最大的那个，我要在他头顶灌篮，然后拍打篮板，发出咆哮，就是这些街头的玩意儿。” 莫宁撞开了那个大块头，起跳，灌篮，轰然作响……他砸碎了篮板！他的力量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他落地后，所有水兵都围过来，盯着他，莫宁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惹麻烦了。可是水兵们突然鼓起掌来，大笑着把他举起来，庆贺诺福克海军基地里第一块被砸碎的篮板。他成了英雄，那块篮板则成了当地报纸的体育版新闻。 第二块扣碎的篮板为他赢得了名声和麻烦。那是他高中最后一年，在朴茨茅斯的一场比赛中的一次快攻扣篮的杰作。当时观众全都发疯般地冲进场内争相捡拾碎片，但莫宁注意到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没动，相反他给莫宁递上了一张名片，他叫雷弗·埃德蒙德(Rayful Admond)，华盛顿的商人，他认为莫宁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新人，希望他们能成为朋友——在雷弗的敞篷奔驰跑车里，莫宁痛快地答应了这一请求。 这看上去是曾发生在电影里的情节，金钱影响到了天才篮球少年的决定，尽管莫宁加入位于华盛顿特区的乔治城大学主要是出于对约翰·汤普森(John Thompson)教练的尊敬——早在1988年美国奥运男篮集训队中，莫宁就成了汤普森的弟子，虽然汤普森最终将他淘汰了——但莫宁和雷弗·埃德蒙德的友谊也肯定起了某种作用。 雷弗是个狂热的篮球迷，偶尔会赌球，而且赌得很大，一掷千金。这就是莫宁对这位朋友的全部了解。那时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只是觉得雷弗很酷，有大人物的派头，让莫宁一见倾心，却并不清楚雷弗是东海岸最危险的毒枭，控制着一个每周就可获利数百万美元的庞大的贩毒团伙。除了美国总统，雷弗可能是华盛顿最有势力的两个人中的一个。 而另一个就是约翰·汤普森。 一天晚上，当莫宁和雷弗一行人走出夜总会后，他们被FBI请进了警局。警察当场搜出了大麻和白粉，这让莫宁目瞪口呆。直到汤普森赶来将莫宁保释后，惊魂未定的小伙子才开始大哭起来。汤普森以一种柔和而又不容质疑的眼神打量着莫宁，没人能在那样的眼神下隐瞒什么，莫宁哽咽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汤普森听完，闭目沉思了一会儿，而后只说了一句话： “也许应该由我来解决这个问题。” 在这座城市，汤普森几乎认识每一个人，每一个人也都认识他，这个身材高大，面孔严峻的黑人老头在任何地方都能获得充满敬意的目光。他让人捎了口信给雷弗，要和他进行一次面谈，就在汤普森的办公室。雷弗只身一人如约而至。没人知道他俩谈了什么，莫宁只知道雷弗从此以后再也没打扰过乔治城的任何球员。 然后是汤普森和莫宁的谈话。 “你必须清楚，这是比你在宿舍喝啤酒要严重得多的错误，因为你将毁掉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整个乔治城的形象。”汤普森说，“我知道你想出人头地，想结交大人物，你想和别人不同，可是你必须清楚你要得到什么以及应该怎样得到，要准备好承担你的行为产生的任何后果，否则上帝将会收回他给予你的一切。” 那是莫宁在大学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堂课，不是关于球技和战术，而是关于责任和人生。 乔治城，一个专门培养大个子的大学球队，除了他之外，这里还培养出了帕特里克-尤因和迪肯贝-穆托姆博。 在那里，他成为了一个明星。作为一个新生，没有任何一个大学球员能比送出更多次的封盖。四年来他赢得的个人荣誉不计其数，他几乎比任何一个球员都要更成熟。针对他的个人能力，传奇教练约翰-汤普森坦诚道： “如果说当初特雷特夫人只是为我送来了一个儿子或者兄弟，那么他现在已经被我培养成了一个男人了。”
（三） 作为和沙奎尔·奥尼尔同一时代的传奇中锋，莫宁和奥尼尔都是92年通过选秀进入联盟的。奥尼尔是状元，被魔术队选中；莫宁是榜眼，被黄蜂队选中。那是迈克尔·乔丹和他的红色公牛叱咤风云的时代，90年代的NBA，打球的风格更多的是依靠身体，去推搡，去卡位，依靠着力量和对手坐着抗争。 新秀赛季，莫宁就取得了场均21分、10.3个篮板和3.47个盖帽的数据，并带领黄蜂队获得50胜，入选了1992-93赛季“新秀最佳阵容”，在最佳新秀评选上仅落后于与其同届进入NBA的大鲨鱼奥尼尔，屈居第二。他甚至还在季后赛第一轮，凭借一记压哨球，绝杀了波士顿凯尔特人队。一个赛季后，他顺利成长为一个全明星球员，“20+10+3”的数据已成为他的家常便饭。
他的身高在中锋中是绝对偏矮的，但是靠着强悍霸道的作风、出色的身体素质和扎实的防守功底，莫宁硬是在长人如林的内线占山为王。而当每一次完成一次势大力沉的灌篮后，莫宁更会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把全场比赛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我在搏斗，我在防守，我每场比赛都全力以赴，仿佛它是我最后的一场比赛一样。有时我还会用到胳膊肘——顺便说一句，我挺喜欢这样的。” 他并不脏，而是一个非常强硬的球员，杵在篮下，寸步不让。当文斯-卡特于90年代中后期进入联盟时，他曾立下誓言，要扣遍联盟中的每一个中锋。但是在《体育画报》的采访中，卡特表示莫宁是他最难对付的对手： “只要看着他的眼睛，那么你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会跟你开玩笑的。你必须尊重他。莫宁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黄蜂队在莫宁加入的前一年才以状元签选了莫宁在大学时代的另一个死对头――来自内华达大学拉斯维加斯分校（UNLV）、绰号“大妈”的大前锋拉里·约翰逊。拉里·约翰逊和莫宁虽然不是身高傲人的禁区组合，但两人凭着一身结实的横肉和灵敏的运动神经却能双双拿下平均20分和10个篮板以上的绩效，再加上莫宁的“火锅店”仍然生意好得惊人，马上联手带领这支成军才第五年的年轻球队首次打进季后赛并一举挺进第二轮。
即使成为最值得期待的强力锋线组合，但莫宁和拉里·约翰逊之间的相处却总是处于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之中，一如过往在乔治城大学时代跟UNLV对抗般地充满火药味。这两人不但在球场上不甘让对方稳坐上队中老大地位，在场下也从吃穿玩乐的出手派头到对球迷或异性的吸引力等项目无一不拿来互相较劲。身为1991-92赛季“年度最佳新秀”的拉里·约翰逊曾在黄蜂队的更衣室里，对着当时还是菜鸟的莫宁拿出“最佳新秀”的纪念皮衣招摇炫耀： “嘿！老弟，如果你认真点儿打球，说不定也有机会弄到一件夹克来穿穿哟！” 当时更衣室所有黄蜂球员都莞尔一笑。只有莫宁铁青着脸，从此跟拉里·约翰逊结下更深的梁子。他狂放，他自傲，他不容许这样的嘲讽和玩笑。 莫宁在黄蜂度过3个赛季，三个赛季场均得分21.3分，10.2个篮板。3.2个盖帽。 （四） 1995年，经纪人大卫·法尔克(David Falk)劝说莫宁结束合同，说他将在自由球员市场上获得1500万的年薪。这在当时还算是一份相当大额的合同。但莫宁还是决定先和黄蜂队老板乔治·辛恩(George Shinn)谈一谈。 辛恩：“佐，我们都爱你，但我能给你的最大数目是一年1120万美元。” 莫宁：“我愿意待在这支球队直到我退役，如果我成为自由球员我可以每年挣1500万，我的经纪人对此胸有成竹。但我还是告诉他，夏洛特仍是我的首选，这里有我最喜欢的球场、最喜欢的餐馆、最喜欢的酒吧……不过你也需要做出一点让步。” 辛恩：“你的意思是？” 莫宁：“给我1300万，我就留下来。” 辛恩：“你知道的，没人值那么多。” 谈话结束，莫宁拨通了约翰·汤普森的电话。 莫宁：“教练，我要离开夏洛特了，这是我不得不做出的决定，但是我该去哪儿？洛杉矶、纽约、波士顿都给我的经纪人打了电话。” 汤普森：“去迈阿密。” 莫宁：“那的确是个很棒的地方，但我的妻子似乎并不喜欢那儿，她说她宁愿独自一人在华盛顿工作。” 汤普森：“这是个坏消息，但好消息是帕特·莱利已经接管了热火队，他是真正适合你的教练，一个将防守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家伙。” 莫宁：“但我还听说他的训练很苦。” 汤普森：“你能经受得住我的训练，那么我想，你就能经受得住世界上任何教练的训练。” 接着，帕特里克·尤因的电话也响了。 莫宁：“哥们，你一定已经听说了我的消息，我觉得，如果去纽约和你汇合也很不错，但约翰建议我去迈阿密。” 尤因：“你是那种谁都想成为你的队友的球员，可是我并不主张你来纽约。” 莫宁：“为什么？” 尤因：“迈阿密正在准备重建，你应该去那里，去建立一支属于你自己的球队。” 随后，1995年11月，黄蜂队将他们的明星中锋交易到了迈阿密热火队。迈城篮球的新时代正式拉开了帷幕。
（五） “帕特创建一个成功者的文化氛围和思维方式。他的要求非常专业，准备工作也很正确。现在这已经成为了我DNA中的一部分。”莫宁如是说。 莫宁很快就见到了他的新任主教练帕特·莱利，两人理念相近，一拍即合。莫宁成为了“迈阿密黑手党”的一份子，就像贾伦·罗斯现在所打趣说的： “他们之间的交流用多少纸都写不完，直到今日还是。” 在莱利手下，莫宁展现出他的全部潜力。比赛中，全队的行动都围绕着他来进行。1996-97赛季，球队在莫宁和蒂姆·哈达威的率领下，全季赢下了61场比赛，直到在季后赛面对拥有迈克尔·乔丹的公牛队才被迫止步。莫宁开始了自己频繁的伤病史，但在停摆的1999年（场均20.1分、11个篮板、3.9盖帽）和随后的2000年（场均21.7分、9.5个篮板、3.7封盖），他在防守端表现得仍然像个怪物。因此，他两次被评为年度最佳防守球员。 从96年开始，几乎每年都会遇到尼克斯。而莫宁，几乎每年都会导演一出大戏。比如96-97赛季的东部半决赛。第五场，尼克斯3：1领先。此时的热火，濒临绝境，火药味开始慢慢的弥漫开来。正在场面混乱之时，由PJ-布朗和沃德的冲突导致的涉及十多人的斗殴，虽不是引起斗殴的主因，但莫宁火爆的性格和动作还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赛后尼克斯包括尤因，斯塔克斯，拉里约翰逊多名主力停赛，热队只有布朗停赛。之后，热火连胜三场，反败为胜。晋级东部决赛。 之后的一年，热火又和尼克斯在东部首轮相遇了。第四场的时候，热火2：1领先。而在一次篮下的对位中，莫宁和拉里·约翰逊不停的推搡，然后，两人大打出手。此时的莫宁无法忍受拉里的野蛮冲撞，只见拉里一拳向莫宁挥过来，莫宁像个拳击手一样，敏捷的躲闪了那记勾拳，然后，向对方还手，以牙还牙。 “我当时知道这1秒钟的失控可能会葬送整个赛季的努力，我也知道这就是拉里的风格，，他一直是这么打球，”莫宁说，“但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我绝对不能让对手看扁了我。” 而当莫宁怒吼着追打约翰逊时，他并未意识到有人试图拦住他。莱利也只是在场边失魂落魄地喊道：“佐，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只有杰夫·范甘迪冲了上去……但是身材矮小的他并没有起到任何阻拦的作用。 菲尔·杰克逊在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打趣道：“他之所以能冲进球场是因为他渺小得根本没人注意他。”后来《纽约时报》也对此给出了一个经典比喻：“有那么一会儿，杰夫甚至被莫宁的脚带离了地板，活像一张吊床。” 而莫宁的说法更为有趣：“我根本不知道杰夫在那儿，很多年后我跟他开玩笑说，‘我说我怎么好像感觉好像我的鞋底黏了块口香糖’。”
随之而来的停赛导致热火输掉了第5场并被淘汰出局。当他意识到他的冲动让整支球队乃至整个城市付出代价后，他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但并不是小心谨慎，他的风格永远不会改变，在球场上，对手最好还是别惹他。 莫宁在90年代的NBA里，只能目送的乔丹建立起公牛王朝，他无法带领球队突破公牛的屏障，只得作为他们的垫脚石。但他已经成为联盟里那个公认的，拥有绝对强壮的体魄和绝对顽强的意志的“铁汉”。 （六） 2000年，“大佐”入选了美国梦之队，随队在悉尼赢下了一枚奥运金牌。这俨然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之作。他没想到，自己的下坡路悄然而至。
在2000年的冬天，他遇到了一个真正让他害怕的对手。这个对手也叫阿隆佐·莫宁。 被查出患有肾病后，莫宁崩溃了，比身体更虚弱的是他的精神，这是比马格西·博格斯在他头顶扣篮更加让他无法接受的现实。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击倒了——特别是当他询问主治医生杰拉德·安培尔(Gerald Appel)他是否能继续打球时，安培尔柔声答道： “佐，先别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让你能够活下去。” 经过多方会诊，医生确定唯一的办法是移植一个健康的肾进入莫宁体内。但要找到一个匹配的捐献者宛如大海捞针，尤其是对于这样一个2.08米120公斤的病人，所有医生都毫无经验。 所以当莫宁和他的表弟贾森·库珀(Jason Cooper)30年来第一次见面时，他认为这是上帝的安排。库珀是一位健壮的海军陆战队队员，身高1.91米，无任何不良嗜好，医生惊喜地发现库珀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而也是一名NBA球迷的他慷慨地表示愿意用他的捐献来帮助莫宁重返球场。 2003年12月19日，手术在纽约的基督教长老会-哥伦比亚医院进行，这是美国第二古老的医院，始创于1771年。作为全美肾病治疗权威的安培尔医生亲自主刀，手术非常顺利。安培尔一直在安慰莫宁，让他能尽量放松，“这种手术很容易，我闭着一只眼也能做。” “但是医生，我还是希望你能两眼都睁着做。”莫宁笑着打趣道。所有人也都笑了。 这个敢和死亡开玩笑的家伙拥有勇气和运气，安培尔认为莫宁不久就能重新回到NBA的赛场，“我不能打保票，但他的恢复情况的确非常良好，如果佐是我的儿子，我会同意他上场打球的。” （七） 2004年12月17日，莫宁被交易去了多伦多猛龙队。2005年2月11日，猛龙队宣布买断其合同并将其裁退，理由是莫宁“无法通过体检并且不愿融入球队”。 “多伦多是什么鬼地方？我不去，我死都不去！”莫宁在家里大吼，连隔壁邻居都能听到。 不管对方是多伦多，还是洛杉矶，或者是芝加哥，结果或许都是一样的。他不想去，为了自己的母队，为了帕特·莱利的知遇之恩，为了一个男人的誓言和担当，他必须要回到迈阿密热火。 此前他不愿意轻易离开黄蜂，此时他却发誓坚守迈城。 莫宁完全不理会猛龙一次次发来的催促，坚决不去多伦多进行体检，猛龙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之后终于放弃，宣布买断莫宁的合同，莫宁就此成为自由球员。 其实猛龙的官方声明还算给自己留了台阶下，因为莫宁并不是没有通过体检，而是根本就没有去。 这条消息传出之后，NBA高层震怒。不久，NBA就在新版的劳资协议中专门加入了一条。对于那些在被交易之后拒绝为新东家效力的球队，联盟总裁有权对其进行经济处罚或者是禁赛处罚。这项条款，被称为“阿隆佐·莫宁条款”。 克里斯·波什来自猛龙队，被热火因身体原因放弃。 而莫宁也是执意要打球，而队医不肯开医学证明，猛龙队将其裁掉。 或许这就叫做轮回吧。 2005年3月1日，莫宁如愿以偿地回到了迈城，成为沙奎尔·奥尼尔的替补。虽然其上场时间有限，但是他很好地完成了一个替补的工作。
2005-06赛季，莫宁顶替受伤的奥尼尔出任首发中锋，在前15场比赛中仅有3场比赛的得分未达到两位数。在11月26日对阵魔术队的比赛中，莫宁狂砍下15分，并争抢到21个篮板球；11月28日对战“世仇”尼克斯队，送给对手9个封盖；12月5日出战快船队，他在场上拼争了41分钟。莫宁在20分钟的场均出场时间中得到每场2.66个盖帽，在全联盟居第三位。在德韦恩·韦德的率领下，热火队历史上首次夺得了NBA总冠军。其中在总决赛第六场还剩8分55秒时，莫宁追身盖掉了小牛后卫杰森·特里的投篮。这场比赛，他送出5记封盖，帮助热火锁定胜局。
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冠军戒指。 “难道总冠军值得用生命去争取吗？” “因为我是阿隆佐·莫宁，这就是原因。” 五年半前被确诊患有肾病后，莫宁开始滴酒不沾。但在赢得个人职业生涯第一个总冠军后，他却再也无法信守他的戒酒清规：当地时间周三上午在热火更衣室内，当队友递给他一瓶庆祝胜利的香槟时，莫宁毫不犹豫地畅饮起来…… “那一刻就算死去也值了。” “为了总冠军，我愿意牺牲自己利益，减少自己的工资，帮助球队能够有更多的资金进行组建。钱在我眼里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总冠军，为了它，我能放弃一切。我们球队是最棒的，我们为了胜利，每天都加紧练习，我们抛弃所有，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夺得今年的总冠军。我很感谢奥尼尔、感谢韦德、感谢所有的队友，正是在他们令人称赞的表演，才让我在职业生涯最后一年完成自己的梦想。真的，谢谢，感谢他们，让我体验到了总冠军的喜悦，我太高兴了。”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打球，为什么要这样选择，总冠军真的值得拿生命冒险吗，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能说夺得总冠军是我的梦想，是我进入联盟就有的梦想，我要在有生之年实现这个梦想，现在我做到了，我可以选择离开了。” 莫宁的两眼已布满泪花。
（八） 莫宁最终还是在2009年1月22日结束了他的职业生涯——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带着职业生涯超过14311分的得分、7137个篮板和2356次盖帽的数据。七次入选全明星，两届年度最佳防守球员，两次入选NBA全明星队，一次NBA总冠军和一次奥运冠军。任何人都应该看得到，他面对发生在身上的悲剧，却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站起来继续奋战。 “很多人都跟我说，我该停下来了，我是时候放下了。”莫宁回忆说。 但他没有，他成了全美2000万遭受肾脏问题的患者的大使。这或许比篮球更重要。在名人堂演讲中，他说： “所有顽强对抗病魔的人，都是他自己生命中的天使。” 2009年3月30日，热火队在美航球馆为莫宁举行了盛大的球衣退役仪式，他成为球队历史上第一个将球衣挂在这座球馆里的人，当莱利上台回忆当年一起度过的峥嵘岁月，莫宁再也无法自已，铮铮铁汉却哭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永远都想争第一，”莱利说道，“阿隆佐是个铮铮铁汉，没有人能比他在这项运动中投入更多的心血和汗水，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他最终也赢得了一切。” 当那面巨大的33号球衣升上屋顶，一代传奇徐徐落幕。
他说，他终于有于时间回到家乡，像过去一样，坐在弗吉尼亚汉普顿的海边，看世界上最湛蓝的海水拍打着古老的礁石，看海鸥从安静地泊在港口的军舰上掠过，看天低水阔，日出日落。想起一个肤色黝黑的孩子曾经欢快在这里一路小跑回家，他的身上飘扬着一条骄傲的蓝丝带，那是他在人生第一次比赛中赢得的荣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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