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丹尼斯劳长长长！！】Dec.6由joutlaw 发表在步行街主干道 https://bbs.hupu.com/topic-daily
丹尼斯-劳专访：我在都灵那一年
Man-marking, training without the ball and a car crash: Denis Law on his year in Serie A
当时球队距离意甲五连冠已是近在咫尺，在前往里斯本参加完一项邀请赛之后，全队踏上了回国的航班，谁曾想飞机却一头撞上了都灵市郊的苏佩加山（Superga），一代王朝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轰然倒塌。此后几年间，尽管俱乐部主席费鲁奇奥-诺沃（Ferruccio Novo）极力试图重塑队伍的竞争力，但最终都不过是徒劳一场。
起初还是有不少优秀球员选择投效都灵，他们都希望能成为一段特殊历史中的一员，多家体育组织也向俱乐部提供借款，以帮助球队进行重建。然而要重现旧日荣光又谈何容易，再大的投入都换不回又一个王朝中兴。
在空难后的数年里，“石榴红”的铁杆们只能眼睁睁看着AC米兰、国际米兰等队逐渐成长为意大利足坛的中坚力量。而最让他们感到痛苦的，莫过于同城死敌尤文图斯的崛起。与此同时，整个50年代都灵几乎始终都在意甲的中下游徘徊，直至最终堕入谷底：1959年——在苏佩加空难发生整整十年之后——球队不幸降入乙级。
或许是降级的屈辱激励了球队，或许是意识到应该换一种活法，抑或是他们本就拥有傲视意乙的实力，不论缘何，都灵仅用了一个赛季就成功杀回意甲，并在1960-61赛季成功保级。在那支年轻的都灵队中，还诞生了两名日后的球队传奇——恩佐-贝阿尔佐特（Enzo Bearzot）和乔治奥-费里尼（Giorgio Ferrini）。
然而球队新管理层的目标还不止于此：他们想要挑战米兰双雄，挑战尤文图斯！要想实现这样的雄心，就必须得在转会市场上制造出轰动。为此，俱乐部体育总监吉吉-佩罗纳切（Gigi Peronace）将目光投向了不列颠，在那里，他寻觅到了合适的人选。
来自卡拉布里亚大区的佩罗纳切曾是一名守门员。二战后期，他组织了英国军队与意大利当地球队之间的比赛，自此便开始涉足场外的经管领域。
至1961年时，佩罗纳切已经有所成就，他的主营业务就是将英伦三岛的球员和教练带到意大利俱乐部来，以今天的标准来衡量，他当时怎么着也算个超级经纪人了。佩罗纳切与都灵的合作始于1953年，英格兰教头杰西-卡佛（Jesse Carver）入主的背后正是他在铺路搭桥。
之前两人就曾在在尤文图斯共事过（当时佩罗纳切担任卡佛的翻译——译注），而“老妇人”能在1957年从利兹联引进约翰-查尔斯（John Charles），佩罗纳切也是功不可没。之后他被都灵俱乐部聘用，但仍会干些经纪人的营生：在吉米-格里夫斯（Jimmy Greaves）转会米兰和格里-希钦斯（Gerry Hitchens）签约国米这两笔交易中，他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当然了，他也给自己的雇主带来了两名大牌球员：1961-62赛季开始前，丹尼斯-劳和乔-贝克（Joe Baker）双双加盟都灵。
当时乔-贝克年仅21岁，但已经为希伯尼安攻进了不下百球，被视作是整个英国最有前途的中锋之一；而丹尼斯-劳在左路的精彩发挥促使曼城于1960年以创纪录的转会费将他从母队哈德斯菲尔德挖到阵中。在缅因路球场的第一年，丹尼斯-劳就斩获了21球，这样的表现也吸引了佩罗纳切的瞩目，后者坚信苏格兰人能带领都灵从一支中游球队蜕变为争冠劲旅。
半个多世纪之后，我前往都灵去研究一本关于“大都灵时代”主教练埃布斯泰因（Ernő Egri Erbstein）的著作。在那里，我见到了当地画家科拉多-戈莱（Corrado Gole），从空难之后的动荡岁月起，戈莱就始终是“公牛”的忠实拥趸。说起丹尼斯-劳，他显得热情高涨，并询问我能否为两人牵线搭桥。而当我找到劳时，他同样很乐意谈谈自己的都灵往事。
当你1961年加盟都灵时，球队才刚从意乙升级不久，期待着走出阴影，重塑辉煌。那么这次转会对于你和乔-贝克来说意味着什么？
说实话，那时候我们对此一无所知。那个年代对外国球队的了解和现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当时我们的反应就是“都灵？那是什么队？”来到俱乐部之后，我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历史有多么不可思议。大家都知道尤文图斯和AC米兰，对都灵却知之甚少，所以在了解了他们的伟大历史后确实很震撼。我后来转会曼联的时候，球队正从慕尼黑空难中逐步恢复，但我是到了意大利之后才知道都灵也经历过类似的劫难，并失去了所有的队员。那支球队非常棒，可惜的是一干意大利国脚都在空难中丧生，而事故发生时我们居然都不曾听说过。换做现在，所有人肯定都会知道这个消息。总之，我非常享受在都灵踢球的经历——不仅仅是在足球方面，我也很享受那里的生活，还有不同的语言以及不同的人和事。那段日子真的很特别。
说说那次转会的来龙去脉吧。
佩罗纳切的工作就类似于现在的球探，那段时间他在英格兰做了很多事儿，也为了我来过曼城。在那之前几年，约翰-查尔斯去了尤文图斯，而这也给英格兰球员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因为当时国内球员的最高周薪不过才区区20英镑。1961年1月，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但即便如此，英格兰球队的薪酬水平还是不能和意大利同日而语。这（转投意甲）就是一次冒险，是绝对值得的。就算一切重来，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尽管我并不是很喜欢意大利足球的风格。
六十年代早期的时候在意甲司职左内锋跟在英格兰踢这个位置的感觉应该大不相同吧。
完全不同。在意甲总是会有两个家伙来盯防我，而一旦乔（贝克）在中锋位置上拿到球的话，又会有两个人去盯防他。当然了，我们也会派两名队员去看住对面的前锋。所以比赛其实就是看哪边会犯错，哪边没能将对方锁死。我也从中受益匪浅，当我回到英格兰踢球后，感觉对我的防守好像完全不存在，活动空间是如此开阔。在意甲，我无时无刻不在尝试摆脱对方的两人严防，这让我学到了很多。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满场追着踢我们，交手之后我们也认识了他们。那时比赛真的很艰难，看到某些球员我们只能心里默念“苍天啊”，特别是到西西里打客场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的都是“没人能在这儿赢球，甚至没人能活着走下球场！”
这么说你也留意到了地域上的差异？
嗯，各个地方的口音差异很大，就像让一个康沃尔人（Cornwall，英格兰西南部一郡——译注）和斯凯岛人（Isle of Skye，苏格兰西部一岛屿——译注）交谈一样——他们有一半时间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在意大利也是一样：北边的都灵和最南边的西西里口音完全不一样，听上去就像是两种不同的语言。
下一个问题，当年意甲的盯人专家们动作到底有多大？
他们在抢球时踢你，那都不算个事儿，关键是球还在场地另半边的时候他们也会踢你，然后你就会寻思“这都可以？！”所以你必须学着应对这种场面。不过没事儿，在摸清规则之后，我们也会做出一些回应。如果对方不断撞你或者踢你而你却毫无回应的话，他们便丝毫不会收敛。照顾好自己，是我在意大利学到的另外一点。
即便如此，你的产量也不低啊。
并没有，也就进了几个球吧。
那个赛季你进了10个球，是队内最佳射手。而以60年代初意甲的标准来看，这个成绩已经相当出色了，何况你还不是踢中锋的。
可能以他们的标准来看是这样的吧，我不大清楚。10个球不算很多，我觉得应该算还行吧，毕竟那也是一段经历。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蛮希望自己当年能更享受它的。
为什么不享受？当时意大利在技战术方面更先进吗？
也没有，主要是因为当时盛行的“链式”体系过于注重防守了。大家都不想丢球，哪方要是能先进球，看起来就好像要赢得比赛一样。虽然并非每次都如此，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极度保守。他们的训练条件倒是更好，远比当时我们在英国的训练来得先进，所以我很享受这一点。在英格兰常常就是在场边跑圈，而在意大利则不会这样，我们或多或少都会进行有球训练。无论你是在跑步还是练别的什么，都是结合球进行的，当我们回国之后，也尝试着把这样的训练方法一起带回去。
看来你更喜欢有球训练。
好吧，我不大喜欢单纯的无球跑圈，有球跑至少有趣一点，它不像从看台阶梯跑下来那么傻，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训练。
那么初到都灵时，你是怎么适应这种“真正的训练”的呢？这对于你的认知体系肯定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嗯，绝对是。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刚到意大利的时候，我们在山里训练了两三个礼拜，不过我们在那儿过得很开心。告诉你，在那第一天我想去方便，结果只发现地上有个坑！你就会想“我天！我该怎么做？”那确实惊到我了，来到一家意大利的大球会，想上厕所居然只能上旱厕。
当季前准备期或大赛前封闭训练的时候，会不会感觉与人沟通不畅？
嗯，在都灵，很多意大利人完全不会说英语，那里不像罗马或米兰，所以我们只能尽量学点意大利语，并且借助吉吉（佩罗纳切）的翻译来跟队里的几个家伙交谈。但他也不能一直帮我们翻译啊，所以一开始确实比较难。好在大家都是职业球员，而且他们人都很好，我喜欢那里的所有人。最后我和贝阿尔佐特处得很好，他人超棒，英语说得也很好，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最后你掌握意大利语了吗？
嗯，我不大会说意大利语，虽然能听懂，但说出来很多语法都是错的。年轻的时候学东西还是很快的，而且那帮家伙也会教我说上两句，当然了，他们教的都不是什么好话。我很快意识到他们教我“你们滚粗”之类的粗话，还让我对着媒体说！那时候真的是笑料频出。后来队里的好几个家伙成了球星——罗伯托-罗萨托（Roberto Rosato）为意大利国家队征战多年，当年他还只是个小屁孩儿，不过他踢得很棒；还有长年效力都灵的乔治奥-费里尼。当时俱乐部才刚刚重返意甲，还没有从空难中恢复元气，队里的很多年轻人都经验寥寥，但是我们一起慢慢成长了起来。
在都灵球迷的圣地菲拉德尔菲亚球场（Stadio Filadelfia）是什么感觉？尽管现在那里已经被废弃多年了。
在那个年代，都灵应该是意大利少数几支自己拥有球场的球队之一，大多数球队的主场都是归当地市政府所有的吧。菲拉德尔菲亚球场是都灵俱乐部的场地，那里气氛非常好。在意大利，不管我们去到哪里，都会感觉足球就像是一种宗教。
当你在61-62赛季效力都灵的时候，俱乐部里还有一些经历过都灵王朝的工作人员。那么你能否感觉到苏佩加空难仍对俱乐部有着影响呢？
Turin was unlike the other cities in Italy, with all the industry and Fiat and the shroud as well. There was all sorts to learn about it, a big history, but don’t forget that we were only young men and we didn’t know a great deal. I was learning as I went and it was really quite interesting. I was quite good at geography, but I thought of Italy as this nice, warm place –I had no idea Turin was just at the bottom of the Alps and was really quite cold at times. I wasn’t expecting snow in Italy, I was expecting sunshine. So I learned a lot and of course we went to Rome and we went to Venice and saw all these wonderful places. 毫无疑问。在都灵，我们逐渐了解了空难的故事以及那支不幸遇难的队伍，当然，我们也去都灵市郊的苏佩加参观了当年的遗址。这（影响）是非常大的，非常大，我们整个在都灵的期间影响都很大。大家谈论的内容都是关于空难的。如果当年像现在一样有网络，我们可能在加盟之前就能够了解苏佩加以及都灵的一切。
你之前提到意大利的训练方式与英国大相径庭，不过我猜意大利美食同样让你大开眼界。
When I came back to Manchester, Italian food wasn’t a standard thing at that time, but after we came back there were a lot more Italian places opening up suddenly. So we brought that back with us as well. People were like, “Spaghetti? What’s this?” The guys back in England liked a pint of lager, but they were into their wine and we got to like our wine as well. That was new for us because the guys back home only drank beer. So, yeah, we brought a wee bit of class back with us. 啊，没错，意大利菜太好吃了。
Did you and Joe have much contact with the other British players who were out there at the time? As well as John Charles at Juventus, there was Gerry Hitchens at Inter and Jimmy Greaves at Milan, while Jesse Carver was coaching Lazio that season too.
Man-marking, training without the ball and a car crash: Denis Law on his year in Serie A
By Dominic Bliss
对于都灵队来说，上世纪五十年代是一段艰难的岁月。“石榴红”曾经在四十年代统治意大利足坛，然而1949年5月那场不堪回首的空难让这个国家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支球队全军覆没。
当时球队距离意甲五连冠已是近在咫尺，在前往里斯本参加完一项邀请赛之后，全队踏上了回国的航班，谁曾想飞机却一头撞上了都灵市郊的苏佩加山（Superga），一代王朝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轰然倒塌。此后几年间，尽管俱乐部主席费鲁奇奥-诺沃（Ferruccio Novo）极力试图重塑队伍的竞争力，但最终都不过是徒劳一场。
起初还是有不少优秀球员选择投效都灵，他们都希望能成为一段特殊历史中的一员，多家体育组织也向俱乐部提供借款，以帮助球队进行重建。然而要重现旧日荣光又谈何容易，再大的投入都换不回又一个王朝中兴。
在空难后的数年里，“石榴红”的铁杆们只能眼睁睁看着AC米兰、国际米兰等队逐渐成长为意大利足坛的中坚力量。而最让他们感到痛苦的，莫过于同城死敌尤文图斯的崛起。与此同时，整个50年代都灵几乎始终都在意甲的中下游徘徊，直至最终堕入谷底：1959年——在苏佩加空难发生整整十年之后——球队不幸降入乙级。
或许是降级的屈辱激励了球队，或许是意识到应该换一种活法，抑或是他们本就拥有傲视意乙的实力，不论缘何，都灵仅用了一个赛季就成功杀回意甲，并在1960-61赛季成功保级。在那支年轻的都灵队中，还诞生了两名日后的球队传奇——恩佐-贝阿尔佐特（Enzo Bearzot）和乔治奥-费里尼（Giorgio Ferrini）。
然而球队新管理层的目标还不止于此：他们想要挑战米兰双雄，挑战尤文图斯！要想实现这样的雄心，就必须得在转会市场上制造出轰动。为此，俱乐部体育总监吉吉-佩罗纳切（Gigi Peronace）将目光投向了不列颠，在那里，他寻觅到了合适的人选。
来自卡拉布里亚大区的佩罗纳切曾是一名守门员。二战后期，他组织了英国军队与意大利当地球队之间的比赛，自此便开始涉足场外的经管领域。
至1961年时，佩罗纳切已经有所成就，他的主营业务就是将英伦三岛的球员和教练带到意大利俱乐部来，以今天的标准来衡量，他当时怎么着也算个超级经纪人了。佩罗纳切与都灵的合作始于1953年，英格兰教头杰西-卡佛（Jesse Carver）入主的背后正是他在铺路搭桥。
之前两人就曾在在尤文图斯共事过（当时佩罗纳切担任卡佛的翻译——译注），而“老妇人”能在1957年从利兹联引进约翰-查尔斯（John Charles），佩罗纳切也是功不可没。之后他被都灵俱乐部聘用，但仍会干些经纪人的营生：在吉米-格里夫斯（Jimmy Greaves）转会米兰和格里-希钦斯（Gerry Hitchens）签约国米这两笔交易中，他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当然了，他也给自己的雇主带来了两名大牌球员：1961-62赛季开始前，丹尼斯-劳和乔-贝克（Joe Baker）双双加盟都灵。
当时乔-贝克年仅21岁，但已经为希伯尼安攻进了不下百球，被视作是整个英国最有前途的中锋之一；而丹尼斯-劳在左路的精彩发挥促使曼城于1960年以创纪录的转会费将他从母队哈德斯菲尔德挖到阵中。在缅因路球场的第一年，丹尼斯-劳就斩获了21球，这样的表现也吸引了佩罗纳切的瞩目，后者坚信苏格兰人能带领都灵从一支中游球队蜕变为争冠劲旅。
半个多世纪之后，我前往都灵去研究一本关于“大都灵时代”主教练埃布斯泰因（Ernő Egri Erbstein）的著作。在那里，我见到了当地画家科拉多-戈莱（Corrado Gole），从空难之后的动荡岁月起，戈莱就始终是“公牛”的忠实拥趸。说起丹尼斯-劳，他显得热情高涨，并询问我能否为两人牵线搭桥。而当我找到劳时，他同样很乐意谈谈自己的都灵往事。
当你1961年加盟都灵时，球队才刚从意乙升级不久，期待着走出阴影，重塑辉煌。那么这次转会对于你和乔-贝克来说意味着什么？
说实话，那时候我们对此一无所知。那个年代对外国球队的了解和现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当时我们的反应就是“都灵？那是什么队？”来到俱乐部之后，我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历史有多么不可思议。大家都知道尤文图斯和AC米兰，对都灵却知之甚少，所以在了解了他们的伟大历史后确实很震撼。我后来转会曼联的时候，球队正从慕尼黑空难中逐步恢复，但我是到了意大利之后才知道都灵也经历过类似的劫难，并失去了所有的队员。那支球队非常棒，可惜的是一干意大利国脚都在空难中丧生，而事故发生时我们居然都不曾听说过。换做现在，所有人肯定都会知道这个消息。总之，我非常享受在都灵踢球的经历——不仅仅是在足球方面，我也很享受那里的生活，还有不同的语言以及不同的人和事。那段日子真的很特别。
说说那次转会的来龙去脉吧。
佩罗纳切的工作就类似于现在的球探，那段时间他在英格兰做了很多事儿，也为了我来过曼城。在那之前几年，约翰-查尔斯去了尤文图斯，而这也给英格兰球员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因为当时国内球员的最高周薪不过才区区20英镑。1961年1月，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但即便如此，英格兰球队的薪酬水平还是不能和意大利同日而语。这（转投意甲）就是一次冒险，是绝对值得的。就算一切重来，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尽管我并不是很喜欢意大利足球的风格。
六十年代早期的时候在意甲司职左内锋跟在英格兰踢这个位置的感觉应该大不相同吧。
完全不同。在意甲总是会有两个家伙来盯防我，而一旦乔（贝克）在中锋位置上拿到球的话，又会有两个人去盯防他。当然了，我们也会派两名队员去看住对面的前锋。所以比赛其实就是看哪边会犯错，哪边没能将对方锁死。我也从中受益匪浅，当我回到英格兰踢球后，感觉对我的防守好像完全不存在，活动空间是如此开阔。在意甲，我无时无刻不在尝试摆脱对方的两人严防，这让我学到了很多。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满场追着踢我们，交手之后我们也认识了他们。那时比赛真的很艰难，看到某些球员我们只能心里默念“苍天啊”，特别是到西西里打客场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的都是“没人能在这儿赢球，甚至没人能活着走下球场！”
这么说你也留意到了地域上的差异？
嗯，各个地方的口音差异很大，就像让一个康沃尔人（Cornwall，英格兰西南部一郡——译注）和斯凯岛人（Isle of Skye，苏格兰西部一岛屿——译注）交谈一样——他们有一半时间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在意大利也是一样：北边的都灵和最南边的西西里口音完全不一样，听上去就像是两种不同的语言。
下一个问题，当年意甲的盯人专家们动作到底有多大？
他们在抢球时踢你，那都不算个事儿，关键是球还在场地另半边的时候他们也会踢你，然后你就会寻思“这都可以？！”所以你必须学着应对这种场面。不过没事儿，在摸清规则之后，我们也会做出一些回应。如果对方不断撞你或者踢你而你却毫无回应的话，他们便丝毫不会收敛。照顾好自己，是我在意大利学到的另外一点。
即便如此，你的产量也不低啊。
并没有，也就进了几个球吧。
那个赛季你进了10个球，是队内最佳射手。而以60年代初意甲的标准来看，这个成绩已经相当出色了，何况你还不是踢中锋的。
可能以他们的标准来看是这样的吧，我不大清楚。10个球不算很多，我觉得应该算还行吧，毕竟那也是一段经历。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蛮希望自己当年能更享受它的。
为什么不享受？当时意大利在技战术方面更先进吗？
也没有，主要是因为当时盛行的“链式”体系过于注重防守了。大家都不想丢球，哪方要是能先进球，看起来就好像要赢得比赛一样。虽然并非每次都如此，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极度保守。他们的训练条件倒是更好，远比当时我们在英国的训练来得先进，所以我很享受这一点。在英格兰常常就是在场边跑圈，而在意大利则不会这样，我们或多或少都会进行有球训练。无论你是在跑步还是练别的什么，都是结合球进行的，当我们回国之后，也尝试着把这样的训练方法一起带回去。
看来你更喜欢有球训练。
好吧，我不大喜欢单纯的无球跑圈，有球跑至少有趣一点，它不像从看台阶梯跑下来那么傻，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训练。
那么初到都灵时，你是怎么适应这种“真正的训练”的呢？这对于你的认知体系肯定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嗯，绝对是。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刚到意大利的时候，我们在山里训练了两三个礼拜，不过我们在那儿过得很开心。告诉你，在那第一天我想去方便，结果只发现地上有个坑！你就会想“我天！我该怎么做？”那确实惊到我了，来到一家意大利的大球会，想上厕所居然只能上旱厕。
当季前准备期或大赛前封闭训练的时候，会不会感觉与人沟通不畅？
嗯，在都灵，很多意大利人完全不会说英语，那里不像罗马或米兰，所以我们只能尽量学点意大利语，并且借助吉吉（佩罗纳切）的翻译来跟队里的几个家伙交谈。但他也不能一直帮我们翻译啊，所以一开始确实比较难。好在大家都是职业球员，而且他们人都很好，我喜欢那里的所有人。最后我和贝阿尔佐特处得很好，他人超棒，英语说得也很好，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最后你掌握意大利语了吗？
嗯，我不大会说意大利语，虽然能听懂，但说出来很多语法都是错的。年轻的时候学东西还是很快的，而且那帮家伙也会教我说上两句，当然了，他们教的都不是什么好话。我很快意识到他们教我“你们滚粗”之类的粗话，还让我对着媒体说！那时候真的是笑料频出。后来队里的好几个家伙成了球星——罗伯托-罗萨托（Roberto Rosato）为意大利国家队征战多年，当年他还只是个小屁孩儿，不过他踢得很棒；还有长年效力都灵的乔治奥-费里尼。当时俱乐部才刚刚重返意甲，还没有从空难中恢复元气，队里的很多年轻人都经验寥寥，但是我们一起慢慢成长了起来。
在都灵球迷的圣地菲拉德尔菲亚球场（Stadio Filadelfia）是什么感觉？尽管现在那里已经被废弃多年了。
在那个年代，都灵应该是意大利少数几支自己拥有球场的球队之一，大多数球队的主场都是归当地市政府所有的吧。菲拉德尔菲亚球场是都灵俱乐部的场地，那里气氛非常好。在意大利，不管我们去到哪里，都会感觉足球就像是一种宗教。
当你在61-62赛季效力都灵的时候，俱乐部里还有一些经历过都灵王朝的工作人员。那么你能否感觉到苏佩加空难仍对俱乐部有着影响呢？
Turin was unlike the other cities in Italy, with all the industry and Fiat and the shroud as well. There was all sorts to learn about it, a big history, but don’t forget that we were only young men and we didn’t know a great deal. I was learning as I went and it was really quite interesting. I was quite good at geography, but I thought of Italy as this nice, warm place –I had no idea Turin was just at the bottom of the Alps and was really quite cold at times. I wasn’t expecting snow in Italy, I was expecting sunshine. So I learned a lot and of course we went to Rome and we went to Venice and saw all these wonderful places. 毫无疑问。在都灵，我们逐渐了解了空难的故事以及那支不幸遇难的队伍，当然，我们也去都灵市郊的苏佩加参观了当年的遗址。这（影响）是非常大的，非常大，我们整个在都灵的期间影响都很大。大家谈论的内容都是关于空难的。如果当年像现在一样有网络，我们可能在加盟之前就能够了解苏佩加以及都灵的一切。
你之前提到意大利的训练方式与英国大相径庭，不过我猜意大利美食同样让你大开眼界。
When I came back to Manchester, Italian food wasn’t a standard thing at that time, but after we came back there were a lot more Italian places opening up suddenly. So we brought that back with us as well. People were like, “Spaghetti? What’s this?” The guys back in England liked a pint of lager, but they were into their wine and we got to like our wine as well. That was new for us because the guys back home only drank beer. So, yeah, we brought a wee bit of class back with us. 啊，没错，意大利菜太好吃了。
Did you and Joe have much contact with the other British players who were out there at the time? As well as John Charles at Juventus, there was Gerry Hitchens at Inter and Jimmy Greaves at Milan, while Jesse Carver was coaching Lazio that season too.
丹尼斯-劳专访：我在都灵那一年
Man-marking, training without the ball and a car crash: Denis Law on his year in Serie A
当时球队距离意甲五连冠已是近在咫尺，在前往里斯本参加完一项邀请赛之后，全队踏上了回国的航班，谁曾想飞机却一头撞上了都灵市郊的苏佩加山（Superga），一代王朝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轰然倒塌。此后几年间，尽管俱乐部主席费鲁奇奥-诺沃（Ferruccio Novo）极力试图重塑队伍的竞争力，但最终都不过是徒劳一场。
起初还是有不少优秀球员选择投效都灵，他们都希望能成为一段特殊历史中的一员，多家体育组织也向俱乐部提供借款，以帮助球队进行重建。然而要重现旧日荣光又谈何容易，再大的投入都换不回又一个王朝中兴。
在空难后的数年里，“石榴红”的铁杆们只能眼睁睁看着AC米兰、国际米兰等队逐渐成长为意大利足坛的中坚力量。而最让他们感到痛苦的，莫过于同城死敌尤文图斯的崛起。与此同时，整个50年代都灵几乎始终都在意甲的中下游徘徊，直至最终堕入谷底：1959年——在苏佩加空难发生整整十年之后——球队不幸降入乙级。
或许是降级的屈辱激励了球队，或许是意识到应该换一种活法，抑或是他们本就拥有傲视意乙的实力，不论缘何，都灵仅用了一个赛季就成功杀回意甲，并在1960-61赛季成功保级。在那支年轻的都灵队中，还诞生了两名日后的球队传奇——恩佐-贝阿尔佐特（Enzo Bearzot）和乔治奥-费里尼（Giorgio Ferrini）。
然而球队新管理层的目标还不止于此：他们想要挑战米兰双雄，挑战尤文图斯！要想实现这样的雄心，就必须得在转会市场上制造出轰动。为此，俱乐部体育总监吉吉-佩罗纳切（Gigi Peronace）将目光投向了不列颠，在那里，他寻觅到了合适的人选。
来自卡拉布里亚大区的佩罗纳切曾是一名守门员。二战后期，他组织了英国军队与意大利当地球队之间的比赛，自此便开始涉足场外的经管领域。
至1961年时，佩罗纳切已经有所成就，他的主营业务就是将英伦三岛的球员和教练带到意大利俱乐部来，以今天的标准来衡量，他当时怎么着也算个超级经纪人了。佩罗纳切与都灵的合作始于1953年，英格兰教头杰西-卡佛（Jesse Carver）入主的背后正是他在铺路搭桥。
之前两人就曾在在尤文图斯共事过（当时佩罗纳切担任卡佛的翻译——译注），而“老妇人”能在1957年从利兹联引进约翰-查尔斯（John Charles），佩罗纳切也是功不可没。之后他被都灵俱乐部聘用，但仍会干些经纪人的营生：在吉米-格里夫斯（Jimmy Greaves）转会米兰和格里-希钦斯（Gerry Hitchens）签约国米这两笔交易中，他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当然了，他也给自己的雇主带来了两名大牌球员：1961-62赛季开始前，丹尼斯-劳和乔-贝克（Joe Baker）双双加盟都灵。
当时乔-贝克年仅21岁，但已经为希伯尼安攻进了不下百球，被视作是整个英国最有前途的中锋之一；而丹尼斯-劳在左路的精彩发挥促使曼城于1960年以创纪录的转会费将他从母队哈德斯菲尔德挖到阵中。在缅因路球场的第一年，丹尼斯-劳就斩获了21球，这样的表现也吸引了佩罗纳切的瞩目，后者坚信苏格兰人能带领都灵从一支中游球队蜕变为争冠劲旅。
半个多世纪之后，我前往都灵去研究一本关于“大都灵时代”主教练埃布斯泰因（Ernő Egri Erbstein）的著作。在那里，我见到了当地画家科拉多-戈莱（Corrado Gole），从空难之后的动荡岁月起，戈莱就始终是“公牛”的忠实拥趸。说起丹尼斯-劳，他显得热情高涨，并询问我能否为两人牵线搭桥。而当我找到劳时，他同样很乐意谈谈自己的都灵往事。
当你1961年加盟都灵时，球队才刚从意乙升级不久，期待着走出阴影，重塑辉煌。那么这次转会对于你和乔-贝克来说意味着什么？
说实话，那时候我们对此一无所知。那个年代对外国球队的了解和现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当时我们的反应就是“都灵？那是什么队？”来到俱乐部之后，我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历史有多么不可思议。大家都知道尤文图斯和AC米兰，对都灵却知之甚少，所以在了解了他们的伟大历史后确实很震撼。我后来转会曼联的时候，球队正从慕尼黑空难中逐步恢复，但我是到了意大利之后才知道都灵也经历过类似的劫难，并失去了所有的队员。那支球队非常棒，可惜的是一干意大利国脚都在空难中丧生，而事故发生时我们居然都不曾听说过。换做现在，所有人肯定都会知道这个消息。总之，我非常享受在都灵踢球的经历——不仅仅是在足球方面，我也很享受那里的生活，还有不同的语言以及不同的人和事。那段日子真的很特别。
说说那次转会的来龙去脉吧。
佩罗纳切的工作就类似于现在的球探，那段时间他在英格兰做了很多事儿，也为了我来过曼城。在那之前几年，约翰-查尔斯去了尤文图斯，而这也给英格兰球员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因为当时国内球员的最高周薪不过才区区20英镑。1961年1月，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但即便如此，英格兰球队的薪酬水平还是不能和意大利同日而语。这（转投意甲）就是一次冒险，是绝对值得的。就算一切重来，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尽管我并不是很喜欢意大利足球的风格。
六十年代早期的时候在意甲司职左内锋跟在英格兰踢这个位置的感觉应该大不相同吧。
完全不同。在意甲总是会有两个家伙来盯防我，而一旦乔（贝克）在中锋位置上拿到球的话，又会有两个人去盯防他。当然了，我们也会派两名队员去看住对面的前锋。所以比赛其实就是看哪边会犯错，哪边没能将对方锁死。我也从中受益匪浅，当我回到英格兰踢球后，感觉对我的防守好像完全不存在，活动空间是如此开阔。在意甲，我无时无刻不在尝试摆脱对方的两人严防，这让我学到了很多。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满场追着踢我们，交手之后我们也认识了他们。那时比赛真的很艰难，看到某些球员我们只能心里默念“苍天啊”，特别是到西西里打客场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的都是“没人能在这儿赢球，甚至没人能活着走下球场！”
这么说你也留意到了地域上的差异？
嗯，各个地方的口音差异很大，就像让一个康沃尔人（Cornwall，英格兰西南部一郡——译注）和斯凯岛人（Isle of Skye，苏格兰西部一岛屿——译注）交谈一样——他们有一半时间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在意大利也是一样：北边的都灵和最南边的西西里口音完全不一样，听上去就像是两种不同的语言。
下一个问题，当年意甲的盯人专家们动作到底有多大？
他们在抢球时踢你，那都不算个事儿，关键是球还在场地另半边的时候他们也会踢你，然后你就会寻思“这都可以？！”所以你必须学着应对这种场面。不过没事儿，在摸清规则之后，我们也会做出一些回应。如果对方不断撞你或者踢你而你却毫无回应的话，他们便丝毫不会收敛。照顾好自己，是我在意大利学到的另外一点。
即便如此，你的产量也不低啊。
并没有，也就进了几个球吧。
那个赛季你进了10个球，是队内最佳射手。而以60年代初意甲的标准来看，这个成绩已经相当出色了，何况你还不是踢中锋的。
可能以他们的标准来看是这样的吧，我不大清楚。10个球不算很多，我觉得应该算还行吧，毕竟那也是一段经历。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蛮希望自己当年能更享受它的。
为什么不享受？当时意大利在技战术方面更先进吗？
也没有，主要是因为当时盛行的“链式”体系过于注重防守了。大家都不想丢球，哪方要是能先进球，看起来就好像要赢得比赛一样。虽然并非每次都如此，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极度保守。他们的训练条件倒是更好，远比当时我们在英国的训练来得先进，所以我很享受这一点。在英格兰常常就是在场边跑圈，而在意大利则不会这样，我们或多或少都会进行有球训练。无论你是在跑步还是练别的什么，都是结合球进行的，当我们回国之后，也尝试着把这样的训练方法一起带回去。
看来你更喜欢有球训练。
好吧，我不大喜欢单纯的无球跑圈，有球跑至少有趣一点，它不像从看台阶梯跑下来那么傻，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训练。
那么初到都灵时，你是怎么适应这种“真正的训练”的呢？这对于你的认知体系肯定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嗯，绝对是。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刚到意大利的时候，我们在山里训练了两三个礼拜，不过我们在那儿过得很开心。告诉你，在那第一天我想去方便，结果只发现地上有个坑！你就会想“我天！我该怎么做？”那确实惊到我了，来到一家意大利的大球会，想上厕所居然只能上旱厕。
当季前准备期或大赛前封闭训练的时候，会不会感觉与人沟通不畅？
嗯，在都灵，很多意大利人完全不会说英语，那里不像罗马或米兰，所以我们只能尽量学点意大利语，并且借助吉吉（佩罗纳切）的翻译来跟队里的几个家伙交谈。但他也不能一直帮我们翻译啊，所以一开始确实比较难。好在大家都是职业球员，而且他们人都很好，我喜欢那里的所有人。最后我和贝阿尔佐特处得很好，他人超棒，英语说得也很好，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最后你掌握意大利语了吗？
嗯，我不大会说意大利语，虽然能听懂，但说出来很多语法都是错的。年轻的时候学东西还是很快的，而且那帮家伙也会教我说上两句，当然了，他们教的都不是什么好话。我很快意识到他们教我“你们滚粗”之类的粗话，还让我对着媒体说！那时候真的是笑料频出。后来队里的好几个家伙成了球星——罗伯托-罗萨托（Roberto Rosato）为意大利国家队征战多年，当年他还只是个小屁孩儿，不过他踢得很棒；还有长年效力都灵的乔治奥-费里尼。当时俱乐部才刚刚重返意甲，还没有从空难中恢复元气，队里的很多年轻人都经验寥寥，但是我们一起慢慢成长了起来。
在都灵球迷的圣地菲拉德尔菲亚球场（Stadio Filadelfia）是什么感觉？尽管现在那里已经被废弃多年了。
在那个年代，都灵应该是意大利少数几支自己拥有球场的球队之一，大多数球队的主场都是归当地市政府所有的吧。菲拉德尔菲亚球场是都灵俱乐部的场地，那里气氛非常好。在意大利，不管我们去到哪里，都会感觉足球就像是一种宗教。
当你在61-62赛季效力都灵的时候，俱乐部里还有一些经历过都灵王朝的工作人员。那么你能否感觉到苏佩加空难仍对俱乐部有着影响呢？
Turin was unlike the other cities in Italy, with all the industry and Fiat and the shroud as well. There was all sorts to learn about it, a big history, but don’t forget that we were only young men and we didn’t know a great deal. I was learning as I went and it was really quite interesting. I was quite good at geography, but I thought of Italy as this nice, warm place –I had no idea Turin was just at the bottom of the Alps and was really quite cold at times. I wasn’t expecting snow in Italy, I was expecting sunshine. So I learned a lot and of course we went to Rome and we went to Venice and saw all these wonderful places. 毫无疑问。在都灵，我们逐渐了解了空难的故事以及那支不幸遇难的队伍，当然，我们也去都灵市郊的苏佩加参观了当年的遗址。这（影响）是非常大的，非常大，我们整个在都灵的期间影响都很大。大家谈论的内容都是关于空难的。如果当年像现在一样有网络，我们可能在加盟之前就能够了解苏佩加以及都灵的一切。
你之前提到意大利的训练方式与英国大相径庭，不过我猜意大利美食同样让你大开眼界。
When I came back to Manchester, Italian food wasn’t a standard thing at that time, but after we came back there were a lot more Italian places opening up suddenly. So we brought that back with us as well. People were like, “Spaghetti? What’s this?” The guys back in England liked a pint of lager, but they were into their wine and we got to like our wine as well. That was new for us because the guys back home only drank beer. So, yeah, we brought a wee bit of class back with us. 啊，没错，意大利菜太好吃了。
Did you and Joe have much contact with the other British players who were out there at the time? As well as John Charles at Juventus, there was Gerry Hitchens at Inter and Jimmy Greaves at Milan, while Jesse Carver was coaching Lazio that season too.
Man-marking, training without the ball and a car crash: Denis Law on his year in Serie A
By Dominic Bliss
对于都灵队来说，上世纪五十年代是一段艰难的岁月。“石榴红”曾经在四十年代统治意大利足坛，然而1949年5月那场不堪回首的空难让这个国家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支球队全军覆没。
当时球队距离意甲五连冠已是近在咫尺，在前往里斯本参加完一项邀请赛之后，全队踏上了回国的航班，谁曾想飞机却一头撞上了都灵市郊的苏佩加山（Superga），一代王朝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轰然倒塌。此后几年间，尽管俱乐部主席费鲁奇奥-诺沃（Ferruccio Novo）极力试图重塑队伍的竞争力，但最终都不过是徒劳一场。
起初还是有不少优秀球员选择投效都灵，他们都希望能成为一段特殊历史中的一员，多家体育组织也向俱乐部提供借款，以帮助球队进行重建。然而要重现旧日荣光又谈何容易，再大的投入都换不回又一个王朝中兴。
在空难后的数年里，“石榴红”的铁杆们只能眼睁睁看着AC米兰、国际米兰等队逐渐成长为意大利足坛的中坚力量。而最让他们感到痛苦的，莫过于同城死敌尤文图斯的崛起。与此同时，整个50年代都灵几乎始终都在意甲的中下游徘徊，直至最终堕入谷底：1959年——在苏佩加空难发生整整十年之后——球队不幸降入乙级。
或许是降级的屈辱激励了球队，或许是意识到应该换一种活法，抑或是他们本就拥有傲视意乙的实力，不论缘何，都灵仅用了一个赛季就成功杀回意甲，并在1960-61赛季成功保级。在那支年轻的都灵队中，还诞生了两名日后的球队传奇——恩佐-贝阿尔佐特（Enzo Bearzot）和乔治奥-费里尼（Giorgio Ferrini）。
然而球队新管理层的目标还不止于此：他们想要挑战米兰双雄，挑战尤文图斯！要想实现这样的雄心，就必须得在转会市场上制造出轰动。为此，俱乐部体育总监吉吉-佩罗纳切（Gigi Peronace）将目光投向了不列颠，在那里，他寻觅到了合适的人选。
来自卡拉布里亚大区的佩罗纳切曾是一名守门员。二战后期，他组织了英国军队与意大利当地球队之间的比赛，自此便开始涉足场外的经管领域。
至1961年时，佩罗纳切已经有所成就，他的主营业务就是将英伦三岛的球员和教练带到意大利俱乐部来，以今天的标准来衡量，他当时怎么着也算个超级经纪人了。佩罗纳切与都灵的合作始于1953年，英格兰教头杰西-卡佛（Jesse Carver）入主的背后正是他在铺路搭桥。
之前两人就曾在在尤文图斯共事过（当时佩罗纳切担任卡佛的翻译——译注），而“老妇人”能在1957年从利兹联引进约翰-查尔斯（John Charles），佩罗纳切也是功不可没。之后他被都灵俱乐部聘用，但仍会干些经纪人的营生：在吉米-格里夫斯（Jimmy Greaves）转会米兰和格里-希钦斯（Gerry Hitchens）签约国米这两笔交易中，他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当然了，他也给自己的雇主带来了两名大牌球员：1961-62赛季开始前，丹尼斯-劳和乔-贝克（Joe Baker）双双加盟都灵。
当时乔-贝克年仅21岁，但已经为希伯尼安攻进了不下百球，被视作是整个英国最有前途的中锋之一；而丹尼斯-劳在左路的精彩发挥促使曼城于1960年以创纪录的转会费将他从母队哈德斯菲尔德挖到阵中。在缅因路球场的第一年，丹尼斯-劳就斩获了21球，这样的表现也吸引了佩罗纳切的瞩目，后者坚信苏格兰人能带领都灵从一支中游球队蜕变为争冠劲旅。
半个多世纪之后，我前往都灵去研究一本关于“大都灵时代”主教练埃布斯泰因（Ernő Egri Erbstein）的著作。在那里，我见到了当地画家科拉多-戈莱（Corrado Gole），从空难之后的动荡岁月起，戈莱就始终是“公牛”的忠实拥趸。说起丹尼斯-劳，他显得热情高涨，并询问我能否为两人牵线搭桥。而当我找到劳时，他同样很乐意谈谈自己的都灵往事。
当你1961年加盟都灵时，球队才刚从意乙升级不久，期待着走出阴影，重塑辉煌。那么这次转会对于你和乔-贝克来说意味着什么？
说实话，那时候我们对此一无所知。那个年代对外国球队的了解和现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当时我们的反应就是“都灵？那是什么队？”来到俱乐部之后，我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历史有多么不可思议。大家都知道尤文图斯和AC米兰，对都灵却知之甚少，所以在了解了他们的伟大历史后确实很震撼。我后来转会曼联的时候，球队正从慕尼黑空难中逐步恢复，但我是到了意大利之后才知道都灵也经历过类似的劫难，并失去了所有的队员。那支球队非常棒，可惜的是一干意大利国脚都在空难中丧生，而事故发生时我们居然都不曾听说过。换做现在，所有人肯定都会知道这个消息。总之，我非常享受在都灵踢球的经历——不仅仅是在足球方面，我也很享受那里的生活，还有不同的语言以及不同的人和事。那段日子真的很特别。
说说那次转会的来龙去脉吧。
佩罗纳切的工作就类似于现在的球探，那段时间他在英格兰做了很多事儿，也为了我来过曼城。在那之前几年，约翰-查尔斯去了尤文图斯，而这也给英格兰球员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因为当时国内球员的最高周薪不过才区区20英镑。1961年1月，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但即便如此，英格兰球队的薪酬水平还是不能和意大利同日而语。这（转投意甲）就是一次冒险，是绝对值得的。就算一切重来，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尽管我并不是很喜欢意大利足球的风格。
六十年代早期的时候在意甲司职左内锋跟在英格兰踢这个位置的感觉应该大不相同吧。
完全不同。在意甲总是会有两个家伙来盯防我，而一旦乔（贝克）在中锋位置上拿到球的话，又会有两个人去盯防他。当然了，我们也会派两名队员去看住对面的前锋。所以比赛其实就是看哪边会犯错，哪边没能将对方锁死。我也从中受益匪浅，当我回到英格兰踢球后，感觉对我的防守好像完全不存在，活动空间是如此开阔。在意甲，我无时无刻不在尝试摆脱对方的两人严防，这让我学到了很多。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满场追着踢我们，交手之后我们也认识了他们。那时比赛真的很艰难，看到某些球员我们只能心里默念“苍天啊”，特别是到西西里打客场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的都是“没人能在这儿赢球，甚至没人能活着走下球场！”
这么说你也留意到了地域上的差异？
嗯，各个地方的口音差异很大，就像让一个康沃尔人（Cornwall，英格兰西南部一郡——译注）和斯凯岛人（Isle of Skye，苏格兰西部一岛屿——译注）交谈一样——他们有一半时间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在意大利也是一样：北边的都灵和最南边的西西里口音完全不一样，听上去就像是两种不同的语言。
下一个问题，当年意甲的盯人专家们动作到底有多大？
他们在抢球时踢你，那都不算个事儿，关键是球还在场地另半边的时候他们也会踢你，然后你就会寻思“这都可以？！”所以你必须学着应对这种场面。不过没事儿，在摸清规则之后，我们也会做出一些回应。如果对方不断撞你或者踢你而你却毫无回应的话，他们便丝毫不会收敛。照顾好自己，是我在意大利学到的另外一点。
即便如此，你的产量也不低啊。
并没有，也就进了几个球吧。
那个赛季你进了10个球，是队内最佳射手。而以60年代初意甲的标准来看，这个成绩已经相当出色了，何况你还不是踢中锋的。
可能以他们的标准来看是这样的吧，我不大清楚。10个球不算很多，我觉得应该算还行吧，毕竟那也是一段经历。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蛮希望自己当年能更享受它的。
为什么不享受？当时意大利在技战术方面更先进吗？
也没有，主要是因为当时盛行的“链式”体系过于注重防守了。大家都不想丢球，哪方要是能先进球，看起来就好像要赢得比赛一样。虽然并非每次都如此，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极度保守。他们的训练条件倒是更好，远比当时我们在英国的训练来得先进，所以我很享受这一点。在英格兰常常就是在场边跑圈，而在意大利则不会这样，我们或多或少都会进行有球训练。无论你是在跑步还是练别的什么，都是结合球进行的，当我们回国之后，也尝试着把这样的训练方法一起带回去。
看来你更喜欢有球训练。
好吧，我不大喜欢单纯的无球跑圈，有球跑至少有趣一点，它不像从看台阶梯跑下来那么傻，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训练。
那么初到都灵时，你是怎么适应这种“真正的训练”的呢？这对于你的认知体系肯定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嗯，绝对是。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刚到意大利的时候，我们在山里训练了两三个礼拜，不过我们在那儿过得很开心。告诉你，在那第一天我想去方便，结果只发现地上有个坑！你就会想“我天！我该怎么做？”那确实惊到我了，来到一家意大利的大球会，想上厕所居然只能上旱厕。
当季前准备期或大赛前封闭训练的时候，会不会感觉与人沟通不畅？
嗯，在都灵，很多意大利人完全不会说英语，那里不像罗马或米兰，所以我们只能尽量学点意大利语，并且借助吉吉（佩罗纳切）的翻译来跟队里的几个家伙交谈。但他也不能一直帮我们翻译啊，所以一开始确实比较难。好在大家都是职业球员，而且他们人都很好，我喜欢那里的所有人。最后我和贝阿尔佐特处得很好，他人超棒，英语说得也很好，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最后你掌握意大利语了吗？
嗯，我不大会说意大利语，虽然能听懂，但说出来很多语法都是错的。年轻的时候学东西还是很快的，而且那帮家伙也会教我说上两句，当然了，他们教的都不是什么好话。我很快意识到他们教我“你们滚粗”之类的粗话，还让我对着媒体说！那时候真的是笑料频出。后来队里的好几个家伙成了球星——罗伯托-罗萨托（Roberto Rosato）为意大利国家队征战多年，当年他还只是个小屁孩儿，不过他踢得很棒；还有长年效力都灵的乔治奥-费里尼。当时俱乐部才刚刚重返意甲，还没有从空难中恢复元气，队里的很多年轻人都经验寥寥，但是我们一起慢慢成长了起来。
在都灵球迷的圣地菲拉德尔菲亚球场（Stadio Filadelfia）是什么感觉？尽管现在那里已经被废弃多年了。
在那个年代，都灵应该是意大利少数几支自己拥有球场的球队之一，大多数球队的主场都是归当地市政府所有的吧。菲拉德尔菲亚球场是都灵俱乐部的场地，那里气氛非常好。在意大利，不管我们去到哪里，都会感觉足球就像是一种宗教。
当你在61-62赛季效力都灵的时候，俱乐部里还有一些经历过都灵王朝的工作人员。那么你能否感觉到苏佩加空难仍对俱乐部有着影响呢？
Turin was unlike the other cities in Italy, with all the industry and Fiat and the shroud as well. There was all sorts to learn about it, a big history, but don’t forget that we were only young men and we didn’t know a great deal. I was learning as I went and it was really quite interesting. I was quite good at geography, but I thought of Italy as this nice, warm place –I had no idea Turin was just at the bottom of the Alps and was really quite cold at times. I wasn’t expecting snow in Italy, I was expecting sunshine. So I learned a lot and of course we went to Rome and we went to Venice and saw all these wonderful places. 毫无疑问。在都灵，我们逐渐了解了空难的故事以及那支不幸遇难的队伍，当然，我们也去都灵市郊的苏佩加参观了当年的遗址。这（影响）是非常大的，非常大，我们整个在都灵的期间影响都很大。大家谈论的内容都是关于空难的。如果当年像现在一样有网络，我们可能在加盟之前就能够了解苏佩加以及都灵的一切。
你之前提到意大利的训练方式与英国大相径庭，不过我猜意大利美食同样让你大开眼界。
When I came back to Manchester, Italian food wasn’t a standard thing at that time, but after we came back there were a lot more Italian places opening up suddenly. So we brought that back with us as well. People were like, “Spaghetti? What’s this?” The guys back in England liked a pint of lager, but they were into their wine and we got to like our wine as well. That was new for us because the guys back home only drank beer. So, yeah, we brought a wee bit of class back with us. 啊，没错，意大利菜太好吃了。
Did you and Joe have much contact with the other British players who were out there at the time? As well as John Charles at Juventus, there was Gerry Hitchens at Inter and Jimmy Greaves at Milan, while Jesse Carver was coaching Lazio that season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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