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NBA75周年庆”专栏,为庆祝联盟成立75年的“钻石周年”纪念日,The Athletic已经评选出了NBA历史上75大球星。与此同时,我们也会推出关于部分超级巨星和特定经典时刻的专稿。
本文节选自The Athletic团队记者马库斯-汤普森所著的《王朝:十支永远改变NBA历史的最强球队》一书。该书于2021年出版。书中所有王朝球队配图由Yu-Ming Huang提供。
2019年的一天,比尔-拉塞尔现身于波士顿三一教堂,汤姆-桑德斯也来到现场,以缅怀逝去的约翰-哈弗里切克。
虽然KC-琼斯和萨姆-琼斯未能出席,但这已经是当年那支凯尔特人队首发五虎最接近凑齐的一次。在那一年的54年前,正是这五人在赛场上见证了凯尔特人队王朝最值得纪念的时刻。那一刻发生在1965年的NBA东区决赛第7场,而当时的解说也无疑是篮球历史上最经典的解说词之一。
凯尔特人队此前已经连续6年夺冠,却正处于濒临被淘汰的境地。主场作战的他们在比赛仅剩5秒时只领先1分。拉塞尔负责发界外球,他一直相信自己的传球能力。然而他发出的球意外碰到了篮板后的线缆,结果出界失误。76人队获得了翻盘重生的机会,首发中锋威尔特-张伯伦状态出色,此前连得10分的他又在自己熟悉的内线区域要球,这不禁令所有凯尔特人队球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费城这次关键的界外球由哈尔-格里尔来发,他打算将球传给切特-沃克。当时拉塞尔正死死挡在张伯伦身前,萨姆-琼斯和桑德斯也封住了76人队侧翼接球的角度。哈弗里切克看穿了格里尔的意图,判断出只有沃克能够接到球,于是哈弗里切克在传球的线路上高高跃起,断下了这记传球并拨给了萨姆-琼斯。琼斯带球到前场,凯尔特人队终于躲过一劫,而当时的那段经典解说也一直流传至今。
“哈弗里切克断下了传球,传给萨姆-琼斯。哈弗里切克断到了球!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约翰-哈弗里切克被球迷团团包围,他锁定了比赛胜利!他抢断了传球!天哪!多么精彩的表现!哈弗里切克在比赛关键时刻太伟大了!比尔-拉塞尔一把抓住他,紧紧地抱住了他。哈弗里切克拯救了整场比赛!”
当时的解说是已故的传奇播音员约翰尼-莫斯特,他用自己独有的表达方式,生动描述了这段精彩时刻,让凯尔特人队的胜利显得更加动人心魄、难以忘怀。波士顿继而赢得了连续第7次总冠军,莫斯特的解说则让哈弗里切克的名字变得家喻户晓。所以当“Hondo”(哈弗里切克的外号,因为他特别像演员约翰-韦恩)于2019年4月25日去世时,所有凯尔特人球迷心中仿佛都少了些什么。
拉塞尔也许是凯尔特人队王朝的核心基石,但哈弗里切克可能才是球队的精神象征。他完美符合了球队的审美标准,为人谦逊、坚韧可靠。他曾13次入选全明星阵容、11次入选联盟最佳阵容、8次入选最佳防守阵容,赢得过8次总冠军,并且在1973-74赛季荣膺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
球迷喜欢哈弗里切克,还因为他永远勤奋努力、脚踏实地,你永远不会听到有人说他的坏话。所以当哈弗里切克因帕金森症去世后,当年他身着的那件绿白球衣也成为记忆中的永恒。不久后,他的家人、朋友和队友们共聚于三一教堂,虽然那场经典抢断致胜比赛中的5位首发已无法到齐,不过鲍勃-库西和汤姆-海因索恩都到场了,而这也是球队1963年夺冠的核心阵容。
一众老友重聚,让人明显感受到时光岁月荏苒。库西参加葬礼时已经90岁高龄,拉塞尔也年满85岁,海因索恩84岁,桑德斯80岁,而哈弗里切克去世时刚满79岁,是这些人里最年轻的。KC-琼斯在2020年去世,享年87岁,萨姆-琼斯则于去年以85岁高龄病故。
他们是NBA最强王朝球队仅存的见证者,为很多很多的后来人铺平了前进的道路。但是那支凯尔特人队已经受到了太多无端的轻视和尖刻的批评,说那个时代的联盟球队太少、缺少黑人球员、进攻技术粗糙等。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伟大正逐渐被人们淡忘。你可能想知道:当这批球星退出历史舞台时,他们所坚守的凯尔特人荣耀究竟遭遇了何等变故?
王朝的门面
先来看看1956年12月31日《波士顿环球时报》讲述比尔-拉塞尔赛场故事的一篇文章,作者是杰克-巴里。
“红头”科尔从比赛一开始就在内线位置尝试勾手进攻,结果他遭到了与其他曾对阵这位大学赛场巨星的中锋一样的下场。
拉塞尔面无表情地高高跃起,将科尔的投篮直直扇了出去,主教练保罗-西摩后来不得不将身高达到6英尺9英寸的科尔换下。那场比赛科尔一共投中两球,都是在拉塞尔下场休息时完成的。
你可以想象一下与拉塞尔对位是多么让人心惊胆战。前一个赛季科尔还率队赢得了总冠军,并且入选全明星阵容。他接下来连续8个赛季场均数据都达到两双,期间又进了2次全明星。在对阵拉塞尔之前,12月29日雪城民族队与费城勇士队的比赛中,科尔面对名人堂中锋内尔-约翰逊用16次出手砍下了15分,并有22个篮板进账。然而,对位拉塞尔的压力彻底击溃了科尔,以至于主教练只得将他换下。他全场只出手了6次,得到4分。
拉塞尔就像是个从未出现过的新物种、新奇观,他奋力跃起防守时自带冷酷无情的气场,仿佛是在篮筐之前竖起一道漂浮的屏障,将所有的投篮都扇飞出去。要知道与科尔的这次碰面仅仅是拉塞尔职业生涯第6场比赛,而他在全场比赛中得到了20分和32个篮板。
当年的一个奇思妙想成就了拉塞尔传奇般的职业生涯,也可以说他的11次总冠军最初源于年少时代的一次大胆猜想,这使得他成为了一个充满防守艺术的怪才。没错,在篮球运动发明之初,跳起封盖对方投篮的做法会违反当时所有篮球教练强调的防守基本原则。但是拉塞尔早在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市的麦克利蒙特高中学习打篮球时,就将这种前所未有的创新概念融入了自己的防守技术。
一“跳”成名
当年的篮球防守原则要求球员不能跳起,保持平衡,脚下多移动,这是将持球者挡在身前的必要手段。如果防守人双脚离地,则将被认为是错误行为。但是拉塞尔具备出类拔萃的运动能力,他觉得如果能充分利用自己的运动能力来干扰对方投篮,将会在防守端产生更大的破坏力。后来,这种想法被证实是正确的。
这样的做法让拉塞尔在旧金山大学打球时就声名大噪,他率领球队连续2年获得全国冠军,并且入选1956年的美国男篮国家队,随后作为核心主力参加了墨尔本奥运会并最终夺得金牌。然后,他就在NBA创立了自己的不败神话。
拉塞尔加盟之后,凯尔特人队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凭借他超凡的防守技艺以及全队特有的快节奏,凯尔特人队立马成为独树一帜的球队。拉塞尔的运动能力在比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他可以做到封盖对手投篮、对持球者施压,以及控制篮板球等各种事情。他还具备不俗的控球能力,能在抢到篮板之后直接推进发动快攻。尽管进攻技术算不上特别突出,但是拉塞尔依然能在内线持球单打。很多人相信NCAA早在1957年就专门制定禁止进攻干扰球的规则就是针对拉塞尔的,因为他可以轻松地跳到篮筐上方接球扣篮得分,或者在球未离开篮筐上方范围时就将球点进。在凯尔特人队的新秀赛季,拉塞尔场均得到14.7分,投篮命中率为42.7%,篮板球为联盟最高的19.6个。而在季后赛中,他的进攻表现略微下降,场均有13.9分入账,投篮命中率只有36.5%,但是场均篮板球却涨至24.4个。
拉塞尔在自己的首场季后赛中再次折磨了“红头”科尔一番,在对方头上拿下16分和31个篮板。科尔在东部半决赛迎战费城勇士队时仍是铁打不动的首发,但是在对阵凯尔特人时却只能打替补,出场期间总共18投5中。而新的首发中锋、日后的名人堂成员多尔夫-海耶斯的表现也没有好太多,几场下来总共13投3中拿到21分,其中15分都是来自于罚球。
在与圣路易斯老鹰队的总决赛抢七大战中,凯尔特人在座无虚席的花园球场内的1万3千名球迷面前经过双加时鏖战,有惊无险的获得胜利。凯尔特人队在比赛最后2分钟仅以122比121领先1分,但拉塞尔封盖了梅德-帕克的投篮并夺回球权,之后弗兰克-拉姆齐命中一记20英尺跳投锁定了胜局,全场随即陷入沸腾。凯尔特人队赢得了队史第一座总冠军奖杯,此时还无人知道,这将成为一段王朝不败神话的开端。拉塞尔本场比赛出任首发中锋,拿下了19分和32个篮板的统治级数据。
在职业生涯的165场季后赛中,拉塞尔场均得到16.2分、24.9个篮板和4.7次助攻。他在职业生涯的13个赛季中有11个赛季排进了联盟场均助攻的前13名,其中4次进入前10。拉塞尔还曾在两次系列赛抢七局中单场抢下40个篮板。
直至拉塞尔退役之后,联盟才将盖帽列为正式统计数据。1969年,尽管湖人队在总决赛中输给了凯尔特人队,但第一个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的奖项还是被颁发给杰里-韦斯特。如果当时已经开始记录盖帽数据,那么拉塞尔有望成为联盟历史盖帽王,并且大概能赢得10次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这些数据将能够更充分地展现拉塞尔在那个时代的统治力。
凯尔特人王朝盛行期间,美国还发生了这些事情
越战和民权运动是当时全美社会政治背景的主要影响因素,而NBA球员参与政治事件也正是从这个时期开始。他们与其他项目黑人运动员一起,利用公众平台针对社会问题发出自己的声音。
约翰-肯尼迪、马尔科姆-X以及马丁-路德-金等人被刺杀的事件,都发生在波士顿王朝期间。
同时期,还发生了一些颇具影响力的音乐大事。50年代末,“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一举成为超级巨星,贝瑞-戈迪创立了Motown音乐;另外,披头士乐队也是在60年代中期逐渐崛起。
性解放运动发起的年代也与波士顿的王朝基本相仿,关于性取向、一夫一妻以及情色文化的话题不断冲击着当时社会传统公序良俗。避孕药的问世、色情书刊禁令的撤销,以及《花花公子》杂志的流行,让性成为凯尔特人王朝时代社会文化之中深刻的烙印。
麦当劳开始扩大市场影响。
奠基之初
回到故事最初阶段,凯尔特人队首任老板沃尔特-布朗希望能找到一位能带领凯尔特人队走出低迷困境的新领袖。从早期的篮球联赛BAA合并过来之后,波士顿凯尔特人队在NBA首个赛季的战绩只有22胜46负。布朗向众人咨询有哪些合适人选,有人推荐了“红衣主教”阿诺-奥尔巴赫,此人之前担任过9年主教练,曾执教海军篮球队,并带领华盛顿大都会队打进过BAA总决赛,更之前也在杜克大学当过多年助教。奥尔巴赫被认定为继承主教练衣钵的首要人选。1950年4月27日,凯尔特人队聘用他担任主教练,年薪1万美金,并交由他全权掌管球队。接下来的6个赛季里,凯尔特人常规赛胜率达到57%,均打入季后赛,但是从未进入过总决赛。
从旧金山大学毕业的拉塞尔无疑是当年最具统治力的新人,也是1956年NBA状元秀的不二人选。然而波士顿在1955-56赛季战绩排名联盟第2,仅次于费城勇士队,而他们手中也没有首轮选秀权——因为当时NBA联盟有一条“地域选秀”的制度,允许球队用首轮选秀权换取一次选择距离自己主场50英里之内大学球员的机会,这种做法旨在帮助球队挑选当地出色的篮球运动员。那一年汤姆-海因索恩在位于马萨诸塞州伍切斯特市的圣十字学院展现出超群的球星潜质,所以凯尔特人队打算用地域选秀权选择他,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将没有选秀权去得到拉塞尔。
但是奥尔巴赫对于拉塞尔垂涎已久。所以他和凯尔特人队老板布朗开始谋划起了幕后操作:
当年的状元秀在罗切斯特皇家队手中,这支球队饱受经济状况困扰,因此凯尔特人提出一个能让皇家队收益稳增的方案——布朗控制着“白雪滑冰团”的一部分股份,这是一个大名鼎鼎的花滑表演团体,每年环游全美进行巡演,门票收入远超体育界任何一支球队。布朗同意让白雪滑冰团在罗切斯特展开多场演出,以换取皇家队不要选择拉塞尔。也就是说,罗切斯特要错过大学篮球界最好的新星,并换来花滑传奇女星唐娜-阿特伍德和迪凯纳大学后卫西-格林。
随后奥尔巴赫与凯尔特人队开始着手运作榜眼签,这个签位当时归圣路易斯鹰队所有。奥尔巴赫用本队首发中锋埃德-麦考利和主力克里夫-海根作为筹码换来了拉塞尔,日后鹰队方面被认为是做出了NBA历史上最糟糕的交易之一。但对于鹰队来说,他们之所以会答应这笔交易主要是因为麦考利是圣路易斯当地人,也为本地大学篮球校队打球。而另一个原因据称是圣路易斯整体种族歧视状况严重,全队上下都是白人球员,不愿意接收一名黑人新秀。而拉塞尔本人也是这么想的。
“圣路易斯市的种族歧视太过严重,”拉塞尔曾在NBATV接受采访时说道,“如果我当时是被圣路易斯鹰队选中,我根本不会去参加NBA比赛。”
所以,凯尔特人队当年一举收获了海因索恩和拉塞尔,之后又用次轮签选中了拉塞尔在旧金山大学的校友KC-琼斯。
之前5个赛季,凯尔特人队在鲍勃-库西和比尔-沙曼的带领下场均得分一直高居NBA全联盟首位,球队缺失的只是防守。现在他们拥有了拉塞尔,瞬间成为了一支攻防实力均衡的强队,首个赛季就赢得了总冠军。奥尔巴赫从不会只满足于一座冠军奖杯,而是要打造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冠军王朝。他也在不断研究创新球队的战术打法。
奥尔巴赫被认为是多项篮球先锋技术和经典场景的创始者,这从他的绰号“红衣主教”中也可见一斑。
快攻:奥尔巴赫不是发明快攻的人,但凯尔特人队是在他的指导引领下将这种战术在全世界篮球最大的平台上发扬光大了,另外这也多亏了球队技术纯熟的控球后卫库西。当年的NBA节奏缓慢,充斥着滞涩的半场进攻,而奥尔巴赫已经开始鼓励球员尽快将球推进至前场发动战术。
转换进攻:为充分利用拉塞尔坐镇内线的优势,奥尔巴赫着重强调由守转攻。他教授拉塞尔如何在封盖对方投篮之后仍能控制住球权,从而直接发动“凯尔特人风格”的快攻。有时一记盖帽就可以00起到传球发起快攻的作用。一旦凯尔特人队抢到篮板,他们总是在对方防守落位之前就已经开始攻击。
第六人:从奥尔巴赫接手凯尔特人队起,库西和沙曼一直是后场首发组合。然而1954年,奥尔巴赫用5号签选中了肯塔基大学毕业的弗兰克-拉姆齐,并且让他替补上场,在给予首发后卫喘息休息的机会的同时,为比赛增添额外的活力。司职后卫的拉姆齐身高6英尺3英寸,投篮与防守俱佳。奥尔巴赫经常将这名优秀的年轻人安排在比赛的收官阵容中,他在1977年出版的自传中曾记载道,他选择让拉姆齐替补是保存他的精力体力,从而能在替补上场之后大放异彩。1962年选中约翰-哈弗里切克后,奥尔巴赫同样是这么做的。
“很多球队都把先发当作莫大的荣耀,”他写道,“如果你没能先发,那说明你没有别人优秀,价值不如他们。”
“然而在凯尔特人担任替补就不同了。从心理上来说,一旦你撤下一个首发球员,对方球队就会略微放松一些。所以我需要一个拉姆齐或者哈弗里切克这样的球员替补上场,乘胜追击。”
胜利雪茄:理论上来说,这也不是奥尔巴赫发明的。胜利雪茄的概念要早于凯尔特人队建立半个多世纪之前。20世纪初期,各类嘉年华庆祝仪式都拿雪茄作为奖品发放,1902年版的《夜间伦敦》也提到了这一点,很多人也认为这是美国俚语“功亏一篑(close but no cigar)”的来源(出现在1935年电影《安妮-奥克丽》之中)。但是奥尔巴赫在教练席上点起一根雪茄的场景已经成为了凯尔特人队的胜利传统,哪怕此时比赛仍未结束。这也给予了雪茄更加深远的象征意义。当奥尔巴赫认为凯尔特人队绝无可能输球时,就会坐在教练席上拿出一根雪茄缓缓点上,袅袅升起的雪茄烟雾无疑是对对手最大的嘲弄。“我只需要看着雪茄慢慢熄灭就好,”奥尔巴赫对雪茄销售商说,“我不喜欢像那些大学教练一样,在比赛结束还剩3分钟、本队领先25分时仍然对着场上球员喊叫、指挥。因为他们都知道电视上在直播比赛,希望自己能留下敬业的形象并得到认可。对于我来说,比赛已经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也做完了。我要做的是考虑下一场比赛,而无需担心今天这一场。所以我会坐着点上雪茄,看着它慢慢燃烧。总而言之,对我来说已经结束的比赛,已经领先25分了,我不会对球员硬加要求,或者向其他人证明我是一名好教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非得赢30分吗?这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文化影响
1963年6月12日,民权运动活动家梅加-艾弗斯在密西西比州杰克逊市走下自己的车时被当场枪杀。毕其一生与种族主义斗争的拉塞尔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艾弗斯家人,询问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问题的答案将需要他亲自前去密西西比州一趟。
因此不久之后,在艾弗斯的兄弟查尔斯所托之下,拉塞尔在当地举办了一个青少年综合篮球训练营。艾弗斯身亡之后,密西西比被种族主义的死亡威胁阴霾笼罩着。3K党时不时现身训练营马路对面的街道上,注视着他们。而一群名为“正义护卫”的黑人运动领袖则全副武装地守护着拉塞尔,查尔斯-艾弗斯甚至连睡觉时候都与拉塞尔同处一室,并且就睡在一张椅子上,腿上放着一支霰弹枪,枪口正指着房门口。
不过,黑人孩子和白人孩子依然能在一起学习篮球技艺,展现出一幅各种族和谐相处的画面,这正是社会各界都应该看到的。而波士顿凯尔特人无疑是其中的焦点。
“有一些白人孩子来参加我们的训练营。”艾弗斯告诉《西雅图时报》。
“连一些白人都会对比尔-拉塞尔肃然起敬。训练营举办得相当成功。”
“我的好朋友B.B-King曾经说过,世界上只有两件事可以让白人和黑人共同友好相处:蓝调和体育运动。”
尽管波士顿一贯给人以种族歧视严重的印象,但是初代波士顿凯尔特人王朝的传奇球星们始终冲锋在种族平等运动前线。目前NBA球员积极参与平权运动的现象,可以追溯至当年那支凯尔特人队,其对于非裔美国球员权利的支持和推动,为NBA成为当下最与时俱进、进步开明的体育联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要知道当年此举并不被大众文化所接受,但是凯尔特人队在反种族歧视方面从来都是体育界的领路人。
早在1950年,凯尔特人队拥有者沃尔特-布朗在全体球队老板会议上宣布,他将选择来自于迪凯纳大学、身高6英尺5英寸的前锋查克-库珀,而当时参会的另一名老板介入其中,试图干预这件事。库西在接受NBA波士顿体育台采访时说那个人是费城勇士的老板兼总经理埃迪-戈特利布。
他说:“沃尔特,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一个黑人吗?”
《波士顿环球报》记者乔治-苏利文称沃尔特当时回答道:“我不在乎他的皮肤是带条纹、格子纹还是圆点花纹的,凯尔特人队已经决定要选迪凯纳大学的查克-库珀!”
就这样,库珀成为首位被NBA选中的黑人新秀,是被凯尔特人队选走的。
拉塞尔成为了体育人士参加社会活动的鼻祖,他愿意在公开场合发表声明,并积极参与黑人平权运动斗争,凭借凯尔特人队在NBA的统治地位,同步推进民权运动。拉塞尔联合穆罕默德-阿里、卡里姆-阿卜杜尔-贾巴尔以及吉姆-布朗等知名运动员,共同为实现改变而努力,并为受压迫人群发声。1963年6月,肯尼迪总统颁布公民权利法案废除种族歧视。2个月之后,拉塞尔参加了华盛顿大游行。他说自己在前一晚与马丁-路德-金牧师见面,对方邀请他共同上台,只是出于对游行组织者的尊重,拉塞尔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1963年9月,凯尔特人队从旧金山勇士队手中交易得到了威利-诺尔斯。这也为球队下一步历史性的举动铺平了道路:他们成为有史以来第一支排出5名黑人球员阵容的NBA队伍。当时海因索恩是球队中唯一的白人主力,当他下场休息时,诺尔斯就替补上阵。一旦海因索恩受伤休战,诺尔斯则无疑将会顶替他的首发位置。1964年11月26日,诺尔斯与K.C-琼斯、汤姆-桑德斯、萨姆-琼斯、拉塞尔一起,成为NBA联盟第一套全黑人球员首发阵容。巧合的是,凯尔特人队客场作战击败的正是8年前将拉塞尔拱手奉上的圣路易斯鹰队。
至于历史上第一名黑人主教练?那同样是奥尔巴赫的杰作。1966年4月,红衣主教宣布退位,并任命拉塞尔为主教练。拉塞尔在凯尔特人队担任了3年主教练兼球员,又率队2次赢得总冠军。
当时美国社会风向正在经历重大转变,全国上下都在尽力消除种族歧视问题,直面解决社会上蔓延的各种不公平现象。公民敢于质疑政府决策,并逐步消化平等理念。而波士顿凯尔特人队正是国家发生改变的风向标和指路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支球队是这方面的先行者。
被遗忘的明星
奥尔巴赫对于1957年NBA选秀出产的球员并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前一年选秀中,球队一举得到了拉塞尔、海因索恩和K.C-琼斯,所以他觉得十分安心。上赛季刚刚夺得队史首个总冠军的凯尔特人队在首轮拥有8号签和最后一位签。奥尔巴赫不太了解情况,于是向一名大学篮球教练咨询应该选择谁。
最后的结果是萨姆-琼斯。之前很少有人听说过琼斯的名字,他身高6英尺4英寸,是一名来自北卡罗莱纳中央大学的侧翼球员。这座位于北卡罗莱纳州达勒姆县的大学向来以招收黑人学生而闻名。琼斯当时已经收到一份去执教西夏洛特高中篮球队的工作邀请,一度已经准备接收这份工作,不再从事职业篮球。这也是为什么当他被凯尔特人队选中时显得焦躁不安的原因。
凯尔特人队作为卫冕冠军,保留了11名夺冠班底中的球员,拥有比尔-沙曼、弗兰克-拉姆齐、吉姆-洛斯科托夫、卢-西奥罗普洛斯等一众侧翼好手,因此琼斯觉得自己的篮球生涯不会有太多成就。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迷茫。”琼斯当时说过,“我真心觉得这就是自己职业篮球生涯的终点。当然,能被球队选中,我感到很激动也很荣幸。只是我从来没想到在这里能有机会参加职业比赛,更别说是留在球队阵容之中。”
琼斯曾经与那所高中沟通,问能否增加500美元的月薪。如果学校同意,他也许就会选择成为一名体育教师,而不是凯尔特人队的球员。然而学校拒绝了这一涨薪要求。
结果证明,琼斯对于凯尔特人队是完美的补充。他在北卡罗莱纳中央大学打球时,主教练是约翰-麦克雷登。麦克雷登曾经在篮球创始人奈史密斯博士的球队效力过。当时奈史密斯担任堪萨斯大学的体育运动指导,而麦克雷登是从堪萨斯城一所初级学院转学而来。由于当时的种族隔离制度,麦克雷登无法为捷鹰队打球,但是奈史密斯依然传授他篮球技艺。他汲取了这位篮球教父的精华思想,创造出一套独特的打法体系,被称为“永动机战术”。这是一套强调进攻的战术,麦克雷登的球队会储备整整一组球员随时替换,以保障出场球员体力充足,并尽可能加快比赛节奏。因为麦克雷登的球队跑动过于积极,裁判有时不得不中断比赛以让自己喘息休整。他要求球员每8秒就要创造出一次投篮机会,这比后来菲尼克斯太阳队席卷联盟的7秒进攻战术足足早了50年左右。
所以当琼斯进入凯尔特人队之后,他天衣无缝地融入了球队的节奏打法。琼斯的跑动速度奇快无比,可以迅速快下或退防,控球推进时也是一样,这令他成为拉塞尔长传快攻的绝佳接应点。琼斯还是一名精通打板跳投技术的大师,因此他的急停跳投命中率奇高。
当沙曼在1961年退役后,琼斯的出场时间和表现机会都有了大幅增长。1961-62赛季,他迎来了职业生涯5次全明星之旅中的第一次。琼斯在季后赛的产出贡献也水涨船高,此后8个赛季中的季后赛场均得分达到22.6分,并以关键时刻的大心脏表现而闻名。
1962年。凯尔特人队在东部决赛中与费城勇士队生死对决,琼斯成为了拯救球队的英雄。勇士队拥有威尔特-张伯伦(当季常规赛场均砍下其职业生涯最高的50.4分)以及全明星前锋汤姆-梅切里。凯尔特人队则由拉塞尔和汤姆-海因索恩坐镇,而琼斯却成为两队胜负的关键人物。在系列赛第7场,琼斯得到全队最高的28分,并且在比赛仅剩2秒时命中一记15英尺外的跳投,使得凯尔特人队成功晋级总决赛。
这是琼斯职业生涯首次在季后赛命中绝杀球,不过并不是最后一次。1969年NBA总决赛第4场,全场时间仅剩1秒时,他在失衡状态下命中了一记错脚起跳的抛投,帮助凯尔特人队以89比88战胜了湖人,也让杰里-韦斯特砍下40分的努力付诸东流。琼斯的关键球帮助波士顿将大比分扳平为2比2,凯尔特人队最终通过7场鏖战获胜,赢得了队史第11个,也是球队在那个年代的最后一个总冠军。
“在我为凯尔特人队效力期间,要说整体篮球技术,萨姆-琼斯是我所有队友之中最成熟全面的。”拉塞尔曾在接受凯尔特人国度网站的访问时说道,“那段时间我们连续赢得了8个总冠军,其中有6次,我们都是让萨姆去执行整个赛季最关键的一次进攻战术,假如他没有命中,那我们就会出局,一无所获的打道回府。然而他从来没有投丢过。”
独孤求败
对于凯尔特人队来说,来自外界最大的长期威胁无疑要数当时湖人队的传奇组合埃尔金-贝勒和杰里-韦斯特。但在凯尔特人队11冠期间,他们曾5次在总决赛正面击败湖人队。所以尽管湖人队一直是凯尔特人队最主要的对手,也能让绿衫军时刻保持警觉,但是在凯尔特人队初代王朝过程中,湖人队并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抗衡全联盟的公敌凯尔特人队。
种族主义
早在加盟凯尔特人队之前,鲍勃-库西就已经让波士顿花园球场齐声欢呼过他的名字。1949年1月11日,当时库西在圣十字学院担任球队队长和主力控卫,率队进行与芝加哥洛约拉大学的二番战。比赛还剩5分钟时,全场球迷高呼“我们要看库西!”,教练便将库西替换上场,而他在最后5分钟独得11分。库西用一个背后运球紧接左手勾射打板投篮命中,为自己的精彩表现画上圆满句号,同时让球队取胜盖棺定论。库西早就在波士顿本地奠定了传奇球星的地位,尤其是他曾经带领学院球队取得一波惊人的26连胜。
凯尔特人队拥有1950年选秀的状元签,鲍勃-库西也是同年参选。本来按理说这个选择无需多费脑筋,但是奥尔巴赫更希望得到一名内线而不是后卫,于是选择了来自鲍林格林州立大学、身高6英尺11英寸的中锋查克-谢尔。就这样,凯尔特人队跳过了库西。
有记者曾当面质疑奥尔巴赫的选择。比尔-拉塞尔在NBA TV纪录片《里德与我:拉塞尔和奥尔巴赫的故事》中提到这段往事:
“奥尔巴赫告诉我曾经有一名记者对他说:‘你知道没有选择库西,是对新英格兰地区每个人的一种侮辱吗?我们会把你赶出城镇。除此之外,你是个犹太人,我们讨厌你们这个种族。’我当时说:‘哇,那你是怎么回答的?’主教则说:‘哦,我只是比那些混蛋活得长而已。’这就是我和他之间为数不多关于种族问题的对话。”
这支伟大的王朝球队面临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无所不在的种族歧视。即使是王朝盛行之时,波士顿这座城市弥漫的种族主义阴霾也始终笼罩在凯尔特人队头顶上。在拉塞尔13年职业生涯之中,凯尔特人队总胜率高达70.5%,并获得了11座总冠军奖杯,联盟其他球队根本无法动摇其统治地位。然而对于这样一支以黑人球员为主力、主教练又是犹太人的球队,社会舆论的风向却是截然相反的。
桑德斯称波士顿市的种族歧视现象与美国其他地区并无太大差异,甚至认为洛杉矶的情况更糟。但是这样的矛盾逐渐将拉塞尔与这座城市推至不可调和的对立面。
种族主义问题令拉塞尔在波士顿打球期间一直无法平息怒火,对外也总是一副冷淡刻薄模样。他曾经因为表示自己不会给孩子签名而被千夫所指,与媒体的关系也极具争议。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这座城市对待黑人的恶劣态度,拉塞尔将这看作是一种敌意。由于他是全队最好的球员,与他为敌则意味着与全队为敌。而且其他NBA球星也会效仿拉塞尔,对此类情况进行抵制。
拉塞尔说自己在主场比赛时,会被人用狒狒、浣熊以及某个N开头的词语等侮辱性语言进行称呼,还让他滚回非洲去。他的住宅被人闯入,并到处写上充满种族歧视色彩的咒骂语句。尽管当时拉塞尔已经为波士顿带来6个总冠军,但是闯入者却故意损毁了他的奖杯,甚至在他的床上排便。
在拉塞尔的自传《重振精神》里,他将波士顿描述为“种族歧视的跳蚤市场”,因为“这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种族主义者,无论观念新旧,都不惜将自己最恶毒的一面表现出来。这座城市既有腐朽不堪、与市政府官员勾结不清的种族主义者,也有会拿砖头砸人、叫嚣着要把我们赶回非洲去的仇视分子,而且在大学校园里,还有一些虚伪造作的激进派种族主义者。”
1965年8月,也就是凯尔特人队开启争夺连续第8个冠军的征途前2个月,马萨诸塞州通过了《种族不平衡法案》,废除了公立学校的种族隔离制度,这是首次有州政府颁布此类法条法规,波士顿的公立学校也必须遵照执行。这引起了波士顿当地学校委员会的反对和抵制,后者甚至冒着失去资金补助的风险,也拒绝执行州政府下达的取消种族隔离制度的命令。
这也导致该委员会在1972年被起诉。1974年,马萨诸塞州地区法院裁定波士顿存在种族歧视行为,必须服从执行政府命令,这也是引发波士顿校车危机的导火索。对于学校取消种族隔离制度一事,至今仍存在暴力抗议者,这严重损害了波士顿城市的声誉,同时也是这些年来拉塞尔一直与这座城市及其球迷保持距离的重要原因。
1972年,波士顿凯尔特人队退役了拉塞尔的球衣,将印有6号的球衣高高挂在波士顿花园球场上方。但是当时没有球迷在场,因为拉塞尔根本不希望他们来。
“正如大家所知,拉塞尔对波士顿是怀有敌意情绪的。”海因索恩曾在接受《波士顿环球报》采访时说道,“而我不得不说,这种敌意不是毫无理由的。”
主场优势
1946-47赛季前,波士顿凯尔特人队加入了NBA的前身BAA联赛,球队老板沃尔特-布朗希望主场球馆的地板能成为特色亮点,想配上华丽夺目的样式。然而问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全美都陷入了木材短缺危机,大部分加工木材储备都用于需求度更高的房屋建设。
凯尔特人队媒体服务与公共关系副总裁杰夫-维斯曾在接受NBC电台波士顿体育频道采访时说:“当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跑遍全波士顿的木材场,寻找一些边角料来拼凑出整片球场地板。”
所以为了建造凯尔特人队新球场的硬木地板,施工方不得不采用一种独特的方法:拼花木。这种源自法国的工艺是通过切割、拼凑小块木材来打造出带有特色几何图案标志的地板,最适合用在波士顿的主场球馆中。花园球馆的这片价值11000美元的地板是由无数块大小长短不一的红橡木拼接而成,人们甚至能看出原有的木料颗粒材质,放置方向各异的木板纹路给予了球场别具一格的装饰特色。这片拼花木地板也成为了球队一道独特的景观。
这块地板的首秀是在1946年,地点是凯尔特人队最早使用的主场波士顿球馆。1952年,整片地板被搬至花园球馆,日后这里也成为NBA联盟最具传奇意义的球馆。
波士顿花园球馆的建造者,就是在纽约一手打造麦迪逊广场花园球馆的拳击赛事组织者泰德-里卡德。在纽约一举成功之后,他计划在全国各地继续建造6座花园球馆,波士顿是第2座(1928年这里开始启用时,名称叫作波士顿麦迪逊广场花园球馆),但也成了最后一座,因为球馆使用标价达到一千万美元,是纽约那座球馆的2倍,而且泰德-里卡德也于1929年去世。
1955年,凯尔特人队将主场迁至花园球馆,从此打造了联盟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鬼主场。多年以来,由于原木材料逐渐弯曲开裂,球馆地板已经产生了异样的质感。略有凹凸的表面使得球员在场地个别区域的运球都会遭受干扰。有传言说,凯尔特人球员在防守时会故意将对方控球者引向这些“死角”,乘着篮球在地板不平处乱弹时出手抢断。
对此库西曾经说:“这个故事听起来很生动,但不是真的。”
波士顿花园球馆同样可承担举办拳击赛的职能,里卡德希望让观众更靠近拳台,他说这样可以看清拳击手飞溅的汗水。这一举措日后被证明会对客场球队产生令人生畏的气场压迫感,因为主场观众就在离你特别近的位置疯狂呐喊欢呼。另外,这座波士顿花园球馆没有安装空调,馆内环境有时会无比闷热,令人喘不上气。诸如此类情况还有不少。
最强纪录
1962-63赛季的凯尔特人队中有9人入选了名人堂,分别是拉塞尔、海因索恩、哈弗里切克、拉姆齐、桑德斯、萨姆-琼斯、K.C-琼斯、库西,以及克莱德-洛夫莱特。这也创下了NBA联盟历史上同一支球队入选名人堂人数最多的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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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NBA75周年庆”专栏,为庆祝联盟成立75年的“钻石周年”纪念日,The Athletic已经评选出了NBA历史上75大球星。与此同时,我们也会推出关于部分超级巨星和特定经典时刻的专稿。
本文节选自The Athletic团队记者马库斯-汤普森所著的《王朝:十支永远改变NBA历史的最强球队》一书。该书于2021年出版。书中所有王朝球队配图由Yu-Ming Huang提供。
2019年的一天,比尔-拉塞尔现身于波士顿三一教堂,汤姆-桑德斯也来到现场,以缅怀逝去的约翰-哈弗里切克。
虽然KC-琼斯和萨姆-琼斯未能出席,但这已经是当年那支凯尔特人队首发五虎最接近凑齐的一次。在那一年的54年前,正是这五人在赛场上见证了凯尔特人队王朝最值得纪念的时刻。那一刻发生在1965年的NBA东区决赛第7场,而当时的解说也无疑是篮球历史上最经典的解说词之一。
凯尔特人队此前已经连续6年夺冠,却正处于濒临被淘汰的境地。主场作战的他们在比赛仅剩5秒时只领先1分。拉塞尔负责发界外球,他一直相信自己的传球能力。然而他发出的球意外碰到了篮板后的线缆,结果出界失误。76人队获得了翻盘重生的机会,首发中锋威尔特-张伯伦状态出色,此前连得10分的他又在自己熟悉的内线区域要球,这不禁令所有凯尔特人队球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费城这次关键的界外球由哈尔-格里尔来发,他打算将球传给切特-沃克。当时拉塞尔正死死挡在张伯伦身前,萨姆-琼斯和桑德斯也封住了76人队侧翼接球的角度。哈弗里切克看穿了格里尔的意图,判断出只有沃克能够接到球,于是哈弗里切克在传球的线路上高高跃起,断下了这记传球并拨给了萨姆-琼斯。琼斯带球到前场,凯尔特人队终于躲过一劫,而当时的那段经典解说也一直流传至今。
“哈弗里切克断下了传球,传给萨姆-琼斯。哈弗里切克断到了球!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约翰-哈弗里切克被球迷团团包围,他锁定了比赛胜利!他抢断了传球!天哪!多么精彩的表现!哈弗里切克在比赛关键时刻太伟大了!比尔-拉塞尔一把抓住他,紧紧地抱住了他。哈弗里切克拯救了整场比赛!”
当时的解说是已故的传奇播音员约翰尼-莫斯特,他用自己独有的表达方式,生动描述了这段精彩时刻,让凯尔特人队的胜利显得更加动人心魄、难以忘怀。波士顿继而赢得了连续第7次总冠军,莫斯特的解说则让哈弗里切克的名字变得家喻户晓。所以当“Hondo”(哈弗里切克的外号,因为他特别像演员约翰-韦恩)于2019年4月25日去世时,所有凯尔特人球迷心中仿佛都少了些什么。
拉塞尔也许是凯尔特人队王朝的核心基石,但哈弗里切克可能才是球队的精神象征。他完美符合了球队的审美标准,为人谦逊、坚韧可靠。他曾13次入选全明星阵容、11次入选联盟最佳阵容、8次入选最佳防守阵容,赢得过8次总冠军,并且在1973-74赛季荣膺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
球迷喜欢哈弗里切克,还因为他永远勤奋努力、脚踏实地,你永远不会听到有人说他的坏话。所以当哈弗里切克因帕金森症去世后,当年他身着的那件绿白球衣也成为记忆中的永恒。不久后,他的家人、朋友和队友们共聚于三一教堂,虽然那场经典抢断致胜比赛中的5位首发已无法到齐,不过鲍勃-库西和汤姆-海因索恩都到场了,而这也是球队1963年夺冠的核心阵容。
一众老友重聚,让人明显感受到时光岁月荏苒。库西参加葬礼时已经90岁高龄,拉塞尔也年满85岁,海因索恩84岁,桑德斯80岁,而哈弗里切克去世时刚满79岁,是这些人里最年轻的。KC-琼斯在2020年去世,享年87岁,萨姆-琼斯则于去年以85岁高龄病故。
他们是NBA最强王朝球队仅存的见证者,为很多很多的后来人铺平了前进的道路。但是那支凯尔特人队已经受到了太多无端的轻视和尖刻的批评,说那个时代的联盟球队太少、缺少黑人球员、进攻技术粗糙等。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伟大正逐渐被人们淡忘。你可能想知道:当这批球星退出历史舞台时,他们所坚守的凯尔特人荣耀究竟遭遇了何等变故?
王朝的门面
先来看看1956年12月31日《波士顿环球时报》讲述比尔-拉塞尔赛场故事的一篇文章,作者是杰克-巴里。
“红头”科尔从比赛一开始就在内线位置尝试勾手进攻,结果他遭到了与其他曾对阵这位大学赛场巨星的中锋一样的下场。
拉塞尔面无表情地高高跃起,将科尔的投篮直直扇了出去,主教练保罗-西摩后来不得不将身高达到6英尺9英寸的科尔换下。那场比赛科尔一共投中两球,都是在拉塞尔下场休息时完成的。
你可以想象一下与拉塞尔对位是多么让人心惊胆战。前一个赛季科尔还率队赢得了总冠军,并且入选全明星阵容。他接下来连续8个赛季场均数据都达到两双,期间又进了2次全明星。在对阵拉塞尔之前,12月29日雪城民族队与费城勇士队的比赛中,科尔面对名人堂中锋内尔-约翰逊用16次出手砍下了15分,并有22个篮板进账。然而,对位拉塞尔的压力彻底击溃了科尔,以至于主教练只得将他换下。他全场只出手了6次,得到4分。
拉塞尔就像是个从未出现过的新物种、新奇观,他奋力跃起防守时自带冷酷无情的气场,仿佛是在篮筐之前竖起一道漂浮的屏障,将所有的投篮都扇飞出去。要知道与科尔的这次碰面仅仅是拉塞尔职业生涯第6场比赛,而他在全场比赛中得到了20分和32个篮板。
当年的一个奇思妙想成就了拉塞尔传奇般的职业生涯,也可以说他的11次总冠军最初源于年少时代的一次大胆猜想,这使得他成为了一个充满防守艺术的怪才。没错,在篮球运动发明之初,跳起封盖对方投篮的做法会违反当时所有篮球教练强调的防守基本原则。但是拉塞尔早在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市的麦克利蒙特高中学习打篮球时,就将这种前所未有的创新概念融入了自己的防守技术。
一“跳”成名
当年的篮球防守原则要求球员不能跳起,保持平衡,脚下多移动,这是将持球者挡在身前的必要手段。如果防守人双脚离地,则将被认为是错误行为。但是拉塞尔具备出类拔萃的运动能力,他觉得如果能充分利用自己的运动能力来干扰对方投篮,将会在防守端产生更大的破坏力。后来,这种想法被证实是正确的。
这样的做法让拉塞尔在旧金山大学打球时就声名大噪,他率领球队连续2年获得全国冠军,并且入选1956年的美国男篮国家队,随后作为核心主力参加了墨尔本奥运会并最终夺得金牌。然后,他就在NBA创立了自己的不败神话。
拉塞尔加盟之后,凯尔特人队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凭借他超凡的防守技艺以及全队特有的快节奏,凯尔特人队立马成为独树一帜的球队。拉塞尔的运动能力在比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他可以做到封盖对手投篮、对持球者施压,以及控制篮板球等各种事情。他还具备不俗的控球能力,能在抢到篮板之后直接推进发动快攻。尽管进攻技术算不上特别突出,但是拉塞尔依然能在内线持球单打。很多人相信NCAA早在1957年就专门制定禁止进攻干扰球的规则就是针对拉塞尔的,因为他可以轻松地跳到篮筐上方接球扣篮得分,或者在球未离开篮筐上方范围时就将球点进。在凯尔特人队的新秀赛季,拉塞尔场均得到14.7分,投篮命中率为42.7%,篮板球为联盟最高的19.6个。而在季后赛中,他的进攻表现略微下降,场均有13.9分入账,投篮命中率只有36.5%,但是场均篮板球却涨至24.4个。
拉塞尔在自己的首场季后赛中再次折磨了“红头”科尔一番,在对方头上拿下16分和31个篮板。科尔在东部半决赛迎战费城勇士队时仍是铁打不动的首发,但是在对阵凯尔特人时却只能打替补,出场期间总共18投5中。而新的首发中锋、日后的名人堂成员多尔夫-海耶斯的表现也没有好太多,几场下来总共13投3中拿到21分,其中15分都是来自于罚球。
在与圣路易斯老鹰队的总决赛抢七大战中,凯尔特人在座无虚席的花园球场内的1万3千名球迷面前经过双加时鏖战,有惊无险的获得胜利。凯尔特人队在比赛最后2分钟仅以122比121领先1分,但拉塞尔封盖了梅德-帕克的投篮并夺回球权,之后弗兰克-拉姆齐命中一记20英尺跳投锁定了胜局,全场随即陷入沸腾。凯尔特人队赢得了队史第一座总冠军奖杯,此时还无人知道,这将成为一段王朝不败神话的开端。拉塞尔本场比赛出任首发中锋,拿下了19分和32个篮板的统治级数据。
在职业生涯的165场季后赛中,拉塞尔场均得到16.2分、24.9个篮板和4.7次助攻。他在职业生涯的13个赛季中有11个赛季排进了联盟场均助攻的前13名,其中4次进入前10。拉塞尔还曾在两次系列赛抢七局中单场抢下40个篮板。
直至拉塞尔退役之后,联盟才将盖帽列为正式统计数据。1969年,尽管湖人队在总决赛中输给了凯尔特人队,但第一个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的奖项还是被颁发给杰里-韦斯特。如果当时已经开始记录盖帽数据,那么拉塞尔有望成为联盟历史盖帽王,并且大概能赢得10次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这些数据将能够更充分地展现拉塞尔在那个时代的统治力。
凯尔特人王朝盛行期间,美国还发生了这些事情
越战和民权运动是当时全美社会政治背景的主要影响因素,而NBA球员参与政治事件也正是从这个时期开始。他们与其他项目黑人运动员一起,利用公众平台针对社会问题发出自己的声音。
约翰-肯尼迪、马尔科姆-X以及马丁-路德-金等人被刺杀的事件,都发生在波士顿王朝期间。
同时期,还发生了一些颇具影响力的音乐大事。50年代末,“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一举成为超级巨星,贝瑞-戈迪创立了Motown音乐;另外,披头士乐队也是在60年代中期逐渐崛起。
性解放运动发起的年代也与波士顿的王朝基本相仿,关于性取向、一夫一妻以及情色文化的话题不断冲击着当时社会传统公序良俗。避孕药的问世、色情书刊禁令的撤销,以及《花花公子》杂志的流行,让性成为凯尔特人王朝时代社会文化之中深刻的烙印。
麦当劳开始扩大市场影响。
奠基之初
回到故事最初阶段,凯尔特人队首任老板沃尔特-布朗希望能找到一位能带领凯尔特人队走出低迷困境的新领袖。从早期的篮球联赛BAA合并过来之后,波士顿凯尔特人队在NBA首个赛季的战绩只有22胜46负。布朗向众人咨询有哪些合适人选,有人推荐了“红衣主教”阿诺-奥尔巴赫,此人之前担任过9年主教练,曾执教海军篮球队,并带领华盛顿大都会队打进过BAA总决赛,更之前也在杜克大学当过多年助教。奥尔巴赫被认定为继承主教练衣钵的首要人选。1950年4月27日,凯尔特人队聘用他担任主教练,年薪1万美金,并交由他全权掌管球队。接下来的6个赛季里,凯尔特人常规赛胜率达到57%,均打入季后赛,但是从未进入过总决赛。
从旧金山大学毕业的拉塞尔无疑是当年最具统治力的新人,也是1956年NBA状元秀的不二人选。然而波士顿在1955-56赛季战绩排名联盟第2,仅次于费城勇士队,而他们手中也没有首轮选秀权——因为当时NBA联盟有一条“地域选秀”的制度,允许球队用首轮选秀权换取一次选择距离自己主场50英里之内大学球员的机会,这种做法旨在帮助球队挑选当地出色的篮球运动员。那一年汤姆-海因索恩在位于马萨诸塞州伍切斯特市的圣十字学院展现出超群的球星潜质,所以凯尔特人队打算用地域选秀权选择他,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将没有选秀权去得到拉塞尔。
但是奥尔巴赫对于拉塞尔垂涎已久。所以他和凯尔特人队老板布朗开始谋划起了幕后操作:
当年的状元秀在罗切斯特皇家队手中,这支球队饱受经济状况困扰,因此凯尔特人提出一个能让皇家队收益稳增的方案——布朗控制着“白雪滑冰团”的一部分股份,这是一个大名鼎鼎的花滑表演团体,每年环游全美进行巡演,门票收入远超体育界任何一支球队。布朗同意让白雪滑冰团在罗切斯特展开多场演出,以换取皇家队不要选择拉塞尔。也就是说,罗切斯特要错过大学篮球界最好的新星,并换来花滑传奇女星唐娜-阿特伍德和迪凯纳大学后卫西-格林。
随后奥尔巴赫与凯尔特人队开始着手运作榜眼签,这个签位当时归圣路易斯鹰队所有。奥尔巴赫用本队首发中锋埃德-麦考利和主力克里夫-海根作为筹码换来了拉塞尔,日后鹰队方面被认为是做出了NBA历史上最糟糕的交易之一。但对于鹰队来说,他们之所以会答应这笔交易主要是因为麦考利是圣路易斯当地人,也为本地大学篮球校队打球。而另一个原因据称是圣路易斯整体种族歧视状况严重,全队上下都是白人球员,不愿意接收一名黑人新秀。而拉塞尔本人也是这么想的。
“圣路易斯市的种族歧视太过严重,”拉塞尔曾在NBATV接受采访时说道,“如果我当时是被圣路易斯鹰队选中,我根本不会去参加NBA比赛。”
所以,凯尔特人队当年一举收获了海因索恩和拉塞尔,之后又用次轮签选中了拉塞尔在旧金山大学的校友KC-琼斯。
之前5个赛季,凯尔特人队在鲍勃-库西和比尔-沙曼的带领下场均得分一直高居NBA全联盟首位,球队缺失的只是防守。现在他们拥有了拉塞尔,瞬间成为了一支攻防实力均衡的强队,首个赛季就赢得了总冠军。奥尔巴赫从不会只满足于一座冠军奖杯,而是要打造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冠军王朝。他也在不断研究创新球队的战术打法。
奥尔巴赫被认为是多项篮球先锋技术和经典场景的创始者,这从他的绰号“红衣主教”中也可见一斑。
快攻:奥尔巴赫不是发明快攻的人,但凯尔特人队是在他的指导引领下将这种战术在全世界篮球最大的平台上发扬光大了,另外这也多亏了球队技术纯熟的控球后卫库西。当年的NBA节奏缓慢,充斥着滞涩的半场进攻,而奥尔巴赫已经开始鼓励球员尽快将球推进至前场发动战术。
转换进攻:为充分利用拉塞尔坐镇内线的优势,奥尔巴赫着重强调由守转攻。他教授拉塞尔如何在封盖对方投篮之后仍能控制住球权,从而直接发动“凯尔特人风格”的快攻。有时一记盖帽就可以00起到传球发起快攻的作用。一旦凯尔特人队抢到篮板,他们总是在对方防守落位之前就已经开始攻击。
第六人:从奥尔巴赫接手凯尔特人队起,库西和沙曼一直是后场首发组合。然而1954年,奥尔巴赫用5号签选中了肯塔基大学毕业的弗兰克-拉姆齐,并且让他替补上场,在给予首发后卫喘息休息的机会的同时,为比赛增添额外的活力。司职后卫的拉姆齐身高6英尺3英寸,投篮与防守俱佳。奥尔巴赫经常将这名优秀的年轻人安排在比赛的收官阵容中,他在1977年出版的自传中曾记载道,他选择让拉姆齐替补是保存他的精力体力,从而能在替补上场之后大放异彩。1962年选中约翰-哈弗里切克后,奥尔巴赫同样是这么做的。
“很多球队都把先发当作莫大的荣耀,”他写道,“如果你没能先发,那说明你没有别人优秀,价值不如他们。”
“然而在凯尔特人担任替补就不同了。从心理上来说,一旦你撤下一个首发球员,对方球队就会略微放松一些。所以我需要一个拉姆齐或者哈弗里切克这样的球员替补上场,乘胜追击。”
胜利雪茄:理论上来说,这也不是奥尔巴赫发明的。胜利雪茄的概念要早于凯尔特人队建立半个多世纪之前。20世纪初期,各类嘉年华庆祝仪式都拿雪茄作为奖品发放,1902年版的《夜间伦敦》也提到了这一点,很多人也认为这是美国俚语“功亏一篑(close but no cigar)”的来源(出现在1935年电影《安妮-奥克丽》之中)。但是奥尔巴赫在教练席上点起一根雪茄的场景已经成为了凯尔特人队的胜利传统,哪怕此时比赛仍未结束。这也给予了雪茄更加深远的象征意义。当奥尔巴赫认为凯尔特人队绝无可能输球时,就会坐在教练席上拿出一根雪茄缓缓点上,袅袅升起的雪茄烟雾无疑是对对手最大的嘲弄。“我只需要看着雪茄慢慢熄灭就好,”奥尔巴赫对雪茄销售商说,“我不喜欢像那些大学教练一样,在比赛结束还剩3分钟、本队领先25分时仍然对着场上球员喊叫、指挥。因为他们都知道电视上在直播比赛,希望自己能留下敬业的形象并得到认可。对于我来说,比赛已经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也做完了。我要做的是考虑下一场比赛,而无需担心今天这一场。所以我会坐着点上雪茄,看着它慢慢燃烧。总而言之,对我来说已经结束的比赛,已经领先25分了,我不会对球员硬加要求,或者向其他人证明我是一名好教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非得赢30分吗?这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文化影响
1963年6月12日,民权运动活动家梅加-艾弗斯在密西西比州杰克逊市走下自己的车时被当场枪杀。毕其一生与种族主义斗争的拉塞尔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艾弗斯家人,询问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问题的答案将需要他亲自前去密西西比州一趟。
因此不久之后,在艾弗斯的兄弟查尔斯所托之下,拉塞尔在当地举办了一个青少年综合篮球训练营。艾弗斯身亡之后,密西西比被种族主义的死亡威胁阴霾笼罩着。3K党时不时现身训练营马路对面的街道上,注视着他们。而一群名为“正义护卫”的黑人运动领袖则全副武装地守护着拉塞尔,查尔斯-艾弗斯甚至连睡觉时候都与拉塞尔同处一室,并且就睡在一张椅子上,腿上放着一支霰弹枪,枪口正指着房门口。
不过,黑人孩子和白人孩子依然能在一起学习篮球技艺,展现出一幅各种族和谐相处的画面,这正是社会各界都应该看到的。而波士顿凯尔特人无疑是其中的焦点。
“有一些白人孩子来参加我们的训练营。”艾弗斯告诉《西雅图时报》。
“连一些白人都会对比尔-拉塞尔肃然起敬。训练营举办得相当成功。”
“我的好朋友B.B-King曾经说过,世界上只有两件事可以让白人和黑人共同友好相处:蓝调和体育运动。”
尽管波士顿一贯给人以种族歧视严重的印象,但是初代波士顿凯尔特人王朝的传奇球星们始终冲锋在种族平等运动前线。目前NBA球员积极参与平权运动的现象,可以追溯至当年那支凯尔特人队,其对于非裔美国球员权利的支持和推动,为NBA成为当下最与时俱进、进步开明的体育联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要知道当年此举并不被大众文化所接受,但是凯尔特人队在反种族歧视方面从来都是体育界的领路人。
早在1950年,凯尔特人队拥有者沃尔特-布朗在全体球队老板会议上宣布,他将选择来自于迪凯纳大学、身高6英尺5英寸的前锋查克-库珀,而当时参会的另一名老板介入其中,试图干预这件事。库西在接受NBA波士顿体育台采访时说那个人是费城勇士的老板兼总经理埃迪-戈特利布。
他说:“沃尔特,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一个黑人吗?”
《波士顿环球报》记者乔治-苏利文称沃尔特当时回答道:“我不在乎他的皮肤是带条纹、格子纹还是圆点花纹的,凯尔特人队已经决定要选迪凯纳大学的查克-库珀!”
就这样,库珀成为首位被NBA选中的黑人新秀,是被凯尔特人队选走的。
拉塞尔成为了体育人士参加社会活动的鼻祖,他愿意在公开场合发表声明,并积极参与黑人平权运动斗争,凭借凯尔特人队在NBA的统治地位,同步推进民权运动。拉塞尔联合穆罕默德-阿里、卡里姆-阿卜杜尔-贾巴尔以及吉姆-布朗等知名运动员,共同为实现改变而努力,并为受压迫人群发声。1963年6月,肯尼迪总统颁布公民权利法案废除种族歧视。2个月之后,拉塞尔参加了华盛顿大游行。他说自己在前一晚与马丁-路德-金牧师见面,对方邀请他共同上台,只是出于对游行组织者的尊重,拉塞尔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1963年9月,凯尔特人队从旧金山勇士队手中交易得到了威利-诺尔斯。这也为球队下一步历史性的举动铺平了道路:他们成为有史以来第一支排出5名黑人球员阵容的NBA队伍。当时海因索恩是球队中唯一的白人主力,当他下场休息时,诺尔斯就替补上阵。一旦海因索恩受伤休战,诺尔斯则无疑将会顶替他的首发位置。1964年11月26日,诺尔斯与K.C-琼斯、汤姆-桑德斯、萨姆-琼斯、拉塞尔一起,成为NBA联盟第一套全黑人球员首发阵容。巧合的是,凯尔特人队客场作战击败的正是8年前将拉塞尔拱手奉上的圣路易斯鹰队。
至于历史上第一名黑人主教练?那同样是奥尔巴赫的杰作。1966年4月,红衣主教宣布退位,并任命拉塞尔为主教练。拉塞尔在凯尔特人队担任了3年主教练兼球员,又率队2次赢得总冠军。
当时美国社会风向正在经历重大转变,全国上下都在尽力消除种族歧视问题,直面解决社会上蔓延的各种不公平现象。公民敢于质疑政府决策,并逐步消化平等理念。而波士顿凯尔特人队正是国家发生改变的风向标和指路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支球队是这方面的先行者。
被遗忘的明星
奥尔巴赫对于1957年NBA选秀出产的球员并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前一年选秀中,球队一举得到了拉塞尔、海因索恩和K.C-琼斯,所以他觉得十分安心。上赛季刚刚夺得队史首个总冠军的凯尔特人队在首轮拥有8号签和最后一位签。奥尔巴赫不太了解情况,于是向一名大学篮球教练咨询应该选择谁。
最后的结果是萨姆-琼斯。之前很少有人听说过琼斯的名字,他身高6英尺4英寸,是一名来自北卡罗莱纳中央大学的侧翼球员。这座位于北卡罗莱纳州达勒姆县的大学向来以招收黑人学生而闻名。琼斯当时已经收到一份去执教西夏洛特高中篮球队的工作邀请,一度已经准备接收这份工作,不再从事职业篮球。这也是为什么当他被凯尔特人队选中时显得焦躁不安的原因。
凯尔特人队作为卫冕冠军,保留了11名夺冠班底中的球员,拥有比尔-沙曼、弗兰克-拉姆齐、吉姆-洛斯科托夫、卢-西奥罗普洛斯等一众侧翼好手,因此琼斯觉得自己的篮球生涯不会有太多成就。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迷茫。”琼斯当时说过,“我真心觉得这就是自己职业篮球生涯的终点。当然,能被球队选中,我感到很激动也很荣幸。只是我从来没想到在这里能有机会参加职业比赛,更别说是留在球队阵容之中。”
琼斯曾经与那所高中沟通,问能否增加500美元的月薪。如果学校同意,他也许就会选择成为一名体育教师,而不是凯尔特人队的球员。然而学校拒绝了这一涨薪要求。
结果证明,琼斯对于凯尔特人队是完美的补充。他在北卡罗莱纳中央大学打球时,主教练是约翰-麦克雷登。麦克雷登曾经在篮球创始人奈史密斯博士的球队效力过。当时奈史密斯担任堪萨斯大学的体育运动指导,而麦克雷登是从堪萨斯城一所初级学院转学而来。由于当时的种族隔离制度,麦克雷登无法为捷鹰队打球,但是奈史密斯依然传授他篮球技艺。他汲取了这位篮球教父的精华思想,创造出一套独特的打法体系,被称为“永动机战术”。这是一套强调进攻的战术,麦克雷登的球队会储备整整一组球员随时替换,以保障出场球员体力充足,并尽可能加快比赛节奏。因为麦克雷登的球队跑动过于积极,裁判有时不得不中断比赛以让自己喘息休整。他要求球员每8秒就要创造出一次投篮机会,这比后来菲尼克斯太阳队席卷联盟的7秒进攻战术足足早了50年左右。
所以当琼斯进入凯尔特人队之后,他天衣无缝地融入了球队的节奏打法。琼斯的跑动速度奇快无比,可以迅速快下或退防,控球推进时也是一样,这令他成为拉塞尔长传快攻的绝佳接应点。琼斯还是一名精通打板跳投技术的大师,因此他的急停跳投命中率奇高。
当沙曼在1961年退役后,琼斯的出场时间和表现机会都有了大幅增长。1961-62赛季,他迎来了职业生涯5次全明星之旅中的第一次。琼斯在季后赛的产出贡献也水涨船高,此后8个赛季中的季后赛场均得分达到22.6分,并以关键时刻的大心脏表现而闻名。
1962年。凯尔特人队在东部决赛中与费城勇士队生死对决,琼斯成为了拯救球队的英雄。勇士队拥有威尔特-张伯伦(当季常规赛场均砍下其职业生涯最高的50.4分)以及全明星前锋汤姆-梅切里。凯尔特人队则由拉塞尔和汤姆-海因索恩坐镇,而琼斯却成为两队胜负的关键人物。在系列赛第7场,琼斯得到全队最高的28分,并且在比赛仅剩2秒时命中一记15英尺外的跳投,使得凯尔特人队成功晋级总决赛。
这是琼斯职业生涯首次在季后赛命中绝杀球,不过并不是最后一次。1969年NBA总决赛第4场,全场时间仅剩1秒时,他在失衡状态下命中了一记错脚起跳的抛投,帮助凯尔特人队以89比88战胜了湖人,也让杰里-韦斯特砍下40分的努力付诸东流。琼斯的关键球帮助波士顿将大比分扳平为2比2,凯尔特人队最终通过7场鏖战获胜,赢得了队史第11个,也是球队在那个年代的最后一个总冠军。
“在我为凯尔特人队效力期间,要说整体篮球技术,萨姆-琼斯是我所有队友之中最成熟全面的。”拉塞尔曾在接受凯尔特人国度网站的访问时说道,“那段时间我们连续赢得了8个总冠军,其中有6次,我们都是让萨姆去执行整个赛季最关键的一次进攻战术,假如他没有命中,那我们就会出局,一无所获的打道回府。然而他从来没有投丢过。”
独孤求败
对于凯尔特人队来说,来自外界最大的长期威胁无疑要数当时湖人队的传奇组合埃尔金-贝勒和杰里-韦斯特。但在凯尔特人队11冠期间,他们曾5次在总决赛正面击败湖人队。所以尽管湖人队一直是凯尔特人队最主要的对手,也能让绿衫军时刻保持警觉,但是在凯尔特人队初代王朝过程中,湖人队并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抗衡全联盟的公敌凯尔特人队。
种族主义
早在加盟凯尔特人队之前,鲍勃-库西就已经让波士顿花园球场齐声欢呼过他的名字。1949年1月11日,当时库西在圣十字学院担任球队队长和主力控卫,率队进行与芝加哥洛约拉大学的二番战。比赛还剩5分钟时,全场球迷高呼“我们要看库西!”,教练便将库西替换上场,而他在最后5分钟独得11分。库西用一个背后运球紧接左手勾射打板投篮命中,为自己的精彩表现画上圆满句号,同时让球队取胜盖棺定论。库西早就在波士顿本地奠定了传奇球星的地位,尤其是他曾经带领学院球队取得一波惊人的26连胜。
凯尔特人队拥有1950年选秀的状元签,鲍勃-库西也是同年参选。本来按理说这个选择无需多费脑筋,但是奥尔巴赫更希望得到一名内线而不是后卫,于是选择了来自鲍林格林州立大学、身高6英尺11英寸的中锋查克-谢尔。就这样,凯尔特人队跳过了库西。
有记者曾当面质疑奥尔巴赫的选择。比尔-拉塞尔在NBA TV纪录片《里德与我:拉塞尔和奥尔巴赫的故事》中提到这段往事:
“奥尔巴赫告诉我曾经有一名记者对他说:‘你知道没有选择库西,是对新英格兰地区每个人的一种侮辱吗?我们会把你赶出城镇。除此之外,你是个犹太人,我们讨厌你们这个种族。’我当时说:‘哇,那你是怎么回答的?’主教则说:‘哦,我只是比那些混蛋活得长而已。’这就是我和他之间为数不多关于种族问题的对话。”
这支伟大的王朝球队面临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无所不在的种族歧视。即使是王朝盛行之时,波士顿这座城市弥漫的种族主义阴霾也始终笼罩在凯尔特人队头顶上。在拉塞尔13年职业生涯之中,凯尔特人队总胜率高达70.5%,并获得了11座总冠军奖杯,联盟其他球队根本无法动摇其统治地位。然而对于这样一支以黑人球员为主力、主教练又是犹太人的球队,社会舆论的风向却是截然相反的。
桑德斯称波士顿市的种族歧视现象与美国其他地区并无太大差异,甚至认为洛杉矶的情况更糟。但是这样的矛盾逐渐将拉塞尔与这座城市推至不可调和的对立面。
种族主义问题令拉塞尔在波士顿打球期间一直无法平息怒火,对外也总是一副冷淡刻薄模样。他曾经因为表示自己不会给孩子签名而被千夫所指,与媒体的关系也极具争议。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这座城市对待黑人的恶劣态度,拉塞尔将这看作是一种敌意。由于他是全队最好的球员,与他为敌则意味着与全队为敌。而且其他NBA球星也会效仿拉塞尔,对此类情况进行抵制。
拉塞尔说自己在主场比赛时,会被人用狒狒、浣熊以及某个N开头的词语等侮辱性语言进行称呼,还让他滚回非洲去。他的住宅被人闯入,并到处写上充满种族歧视色彩的咒骂语句。尽管当时拉塞尔已经为波士顿带来6个总冠军,但是闯入者却故意损毁了他的奖杯,甚至在他的床上排便。
在拉塞尔的自传《重振精神》里,他将波士顿描述为“种族歧视的跳蚤市场”,因为“这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种族主义者,无论观念新旧,都不惜将自己最恶毒的一面表现出来。这座城市既有腐朽不堪、与市政府官员勾结不清的种族主义者,也有会拿砖头砸人、叫嚣着要把我们赶回非洲去的仇视分子,而且在大学校园里,还有一些虚伪造作的激进派种族主义者。”
1965年8月,也就是凯尔特人队开启争夺连续第8个冠军的征途前2个月,马萨诸塞州通过了《种族不平衡法案》,废除了公立学校的种族隔离制度,这是首次有州政府颁布此类法条法规,波士顿的公立学校也必须遵照执行。这引起了波士顿当地学校委员会的反对和抵制,后者甚至冒着失去资金补助的风险,也拒绝执行州政府下达的取消种族隔离制度的命令。
这也导致该委员会在1972年被起诉。1974年,马萨诸塞州地区法院裁定波士顿存在种族歧视行为,必须服从执行政府命令,这也是引发波士顿校车危机的导火索。对于学校取消种族隔离制度一事,至今仍存在暴力抗议者,这严重损害了波士顿城市的声誉,同时也是这些年来拉塞尔一直与这座城市及其球迷保持距离的重要原因。
1972年,波士顿凯尔特人队退役了拉塞尔的球衣,将印有6号的球衣高高挂在波士顿花园球场上方。但是当时没有球迷在场,因为拉塞尔根本不希望他们来。
“正如大家所知,拉塞尔对波士顿是怀有敌意情绪的。”海因索恩曾在接受《波士顿环球报》采访时说道,“而我不得不说,这种敌意不是毫无理由的。”
主场优势
1946-47赛季前,波士顿凯尔特人队加入了NBA的前身BAA联赛,球队老板沃尔特-布朗希望主场球馆的地板能成为特色亮点,想配上华丽夺目的样式。然而问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全美都陷入了木材短缺危机,大部分加工木材储备都用于需求度更高的房屋建设。
凯尔特人队媒体服务与公共关系副总裁杰夫-维斯曾在接受NBC电台波士顿体育频道采访时说:“当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跑遍全波士顿的木材场,寻找一些边角料来拼凑出整片球场地板。”
所以为了建造凯尔特人队新球场的硬木地板,施工方不得不采用一种独特的方法:拼花木。这种源自法国的工艺是通过切割、拼凑小块木材来打造出带有特色几何图案标志的地板,最适合用在波士顿的主场球馆中。花园球馆的这片价值11000美元的地板是由无数块大小长短不一的红橡木拼接而成,人们甚至能看出原有的木料颗粒材质,放置方向各异的木板纹路给予了球场别具一格的装饰特色。这片拼花木地板也成为了球队一道独特的景观。
这块地板的首秀是在1946年,地点是凯尔特人队最早使用的主场波士顿球馆。1952年,整片地板被搬至花园球馆,日后这里也成为NBA联盟最具传奇意义的球馆。
波士顿花园球馆的建造者,就是在纽约一手打造麦迪逊广场花园球馆的拳击赛事组织者泰德-里卡德。在纽约一举成功之后,他计划在全国各地继续建造6座花园球馆,波士顿是第2座(1928年这里开始启用时,名称叫作波士顿麦迪逊广场花园球馆),但也成了最后一座,因为球馆使用标价达到一千万美元,是纽约那座球馆的2倍,而且泰德-里卡德也于1929年去世。
1955年,凯尔特人队将主场迁至花园球馆,从此打造了联盟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鬼主场。多年以来,由于原木材料逐渐弯曲开裂,球馆地板已经产生了异样的质感。略有凹凸的表面使得球员在场地个别区域的运球都会遭受干扰。有传言说,凯尔特人球员在防守时会故意将对方控球者引向这些“死角”,乘着篮球在地板不平处乱弹时出手抢断。
对此库西曾经说:“这个故事听起来很生动,但不是真的。”
波士顿花园球馆同样可承担举办拳击赛的职能,里卡德希望让观众更靠近拳台,他说这样可以看清拳击手飞溅的汗水。这一举措日后被证明会对客场球队产生令人生畏的气场压迫感,因为主场观众就在离你特别近的位置疯狂呐喊欢呼。另外,这座波士顿花园球馆没有安装空调,馆内环境有时会无比闷热,令人喘不上气。诸如此类情况还有不少。
最强纪录
1962-63赛季的凯尔特人队中有9人入选了名人堂,分别是拉塞尔、海因索恩、哈弗里切克、拉姆齐、桑德斯、萨姆-琼斯、K.C-琼斯、库西,以及克莱德-洛夫莱特。这也创下了NBA联盟历史上同一支球队入选名人堂人数最多的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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