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翻译】奇才编年史：队史近35年来最强阵容的聚合与离散（下）由墙与大腿 发表在奇才专区 https://bbs.hupu.com/wizards
这是笔者基于对朱万-霍华德、罗德-斯特里克兰、特雷西-穆雷、克里斯-惠特尼、伯尼·比克斯达夫、吉姆-利纳姆等几位球员和教练的访谈而做的华盛顿子弹队的1996-97赛季回顾的第二部分。
“我感觉有些紧张，因为球馆里人山人海，球迷们吵吵嚷嚷，他们卖力地挥毛巾。比赛便开始了。”——朱万-霍华德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子弹队球迷的心里，每个赛季都可以看作两块儿：浮浮沉沉的常规赛和只能在电视机前坐着的季后赛(子弹上次进入季后赛还是87-88赛季)——二者永远没有交集。嗯……就像球队的存在仅仅是为了让波士顿凯尔特人密、芝加哥公牛密和纽约尼克斯密们每年能在家门口看他们最喜欢的球队多打两场比赛而已。在比赛开始前登上首都中心球馆的台阶对于子弹的球迷是一种西西弗斯式的努力【译注】。然而，在1997年4月30日，一切都改变了。
【译注】：西西弗斯：希腊神话中的悲剧人物，因触犯众神而被要求把巨石推上山顶。西西弗斯每次尝试都因巨石太重而前功尽弃。于是他日复一日地做这件事。西西弗斯的生命在这无尽的惩罚中消耗殆尽
1997年季后赛：公牛 vs 子弹（奇才曾用名）
第一轮第三场
当我问他在球队连输两个客场后的主场氛围时，朱万禁不住颤了一下。
“我感觉有些紧张，”他回忆道，“因为球馆里挤满了人，球迷们吵吵嚷嚷，拿着毛巾四处挥舞，比赛便开始了。”
特雷西-穆雷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人们激动的跟上了发条一样摇啊摆啊喊啊的，”他对此记忆犹新，“我认为这是第一次，球迷们真的在为我们欢呼，虽然他们爱迈克尔-乔丹，他们总是为乔丹欢呼，但是那场比赛他们百分之一千支持我们，气氛非常热烈。球馆里的声音很大，我们都差点受不了了。”
华盛顿人这一次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炮弹。他们开局六投全中，一波14-2的高潮使人群更加狂热，韦伯在卡尔伯特-切尼发起的快攻中腾空灌篮后，猛烈攻势才告一段落。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C-Jixwd2Zw
为了让他的球队稳住阵脚，菲尔-杰克逊罕见地早早叫了暂停。过后，公牛队有了起色，在首节结束前把分差缩至个位数。略搞笑的小插曲发生在第二节一次哨响后，丹尼斯-罗德曼与乔治-穆雷桑正要摆好阵势干架，结果罗德曼先下手为强从背后推了穆雷桑一把。中场休息前，芝加哥以50-48领先。
第三节是穆雷的表演时间。公牛队首先发难，乔丹迎着霍华德滑翔扣篮将比分变为65-57。比克斯塔夫见势不对喊了暂停，但是穆雷并没有受到落后的影响。
回到比赛，穆雷在底角就是一记三分。公牛的欧洲大个子托尼-库科奇也还三分。穆雷顶开库科奇在篮板后的位置命中底线跳投，接着又在斯科蒂-皮蓬两罚后先抢断再中三分，公牛队现在只领先5分了。在子弹的下一个进攻回合里，穆雷在三分线抬手把库科奇晃到天上，22英尺处后仰跳投出手打成“2+1”。系列赛前两场，子弹的板凳席一共拿了37分，而穆雷一个人就贡献了其中的35分。这一节，穆雷5中5砍下13分。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geFULudXk8
卡尔伯特-切尼投进两个罚球延续着子弹的反击，两队战成70平进入末节，为子弹队过去35年来的最有趣的12分钟奠定了基础。第四节的头几分钟，双方紧咬比分，打成79-79，但接着，华盛顿打出了一波激动人心的9-2的小高潮。
子弹队的每一个进球都把US Air球馆（奇才老球馆曾用名）里的分贝数提升到令人疯狂的高度。韦伯抢下进攻篮板补扣得手，霍华德与斯特里克兰的二人连线快攻打进，韦伯又一发擦板勾手，斯特里克兰一步过了库科奇直接上篮，子弹以88-81领先。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69sCPLQGaUQ
全场沸腾了，但好戏还在后面。接下来的一球，韦伯和霍华德给了现场两万名球迷失去理智的理由。
朱万在油漆区持球，而韦伯在高位被卢克-朗利盯防。韦伯举起左手示意要球，然后贴着朗利转身跳起；同时霍华德心领神会，向篮筐方向扔了一个高抛。朗利反应不及，韦伯便已经跃到空中，伸出右手接住球砸了一个空中接力，90-81，华盛顿领先9分，比赛还剩5分07秒。
“看到这一球的时候，我在想，‘啊哈，我们做到了！我们势不可挡！球迷的欢呼声真是大得令人难以置信。’”——克里斯-惠特尼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RzJ6BEfX3g
首都中心爆发出一种揉杂着狂喜与宽慰的情绪——这种情绪只能由长期饥渴胜利的球迷散发。你甚至可以在球员的脸上看到它。
惠特尼说：“啊哈，我们做到了！我们势不可挡！球迷的欢呼声是真的大。”
那个空中接力应该是韦伯和霍华德生涯早期在华盛顿的标志性表演。这个高光镜头在多轮季后赛期间被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然而，之后的五分钟将成为“韦霍时代”留给人的长期刻板印象的缩影。
终场前3分22秒，丹尼斯-罗德曼应声倒地，韦伯犯满离场，此时子弹队还领先7分。乔丹就像一条嗅到水中血腥的鲨鱼开始出击。他跳投中的，接着又中一记。
“这就是伟大球员所做的事，”比克斯塔夫回忆着，“乔丹、科比、魔术师......这些我认识的巨星都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全倾全力。”
人群变得不安起来，他们似乎看过类似的剧本。皮蓬在还剩两分钟的时候投进了一记关键三分球，分差只有1分了。更让人神经紧张的是，芝加哥的23号与33号包办了球队最后26分中的24分。
终场前1分12秒，凭着乔丹的无解中距离，公牛还是以94-93夺回了领先优势。然后两队都进入哑火状态。
终场前35秒，斯特里克兰远距离跳铁，霍华德拼抢进攻篮板时造了罗恩-哈珀的防守犯规。
这个犯规导致公牛犯规次数用完，霍华德走上了罚球线。韦伯和队友一起从板凳席上站起来，但是他不敢去看场内。韦伯每当尝试抬起头看向球场时就又背过身向看台望去。霍华德倒是比较冷静，稳稳拿到2分。
终场前22秒，华盛顿领先1分。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time_continue=1&v=0F24ekHk03s
接下来发生的是首都中心的传说。
如果你去问霍华德、穆雷、惠特尼或者比克斯塔夫他们关于那场季后赛的印象，他们只会有一个回答：真正的戏剧。
“是的，我记得那场戏，”霍华德叹了口气，“我想我们有机会用胜利给这场比赛画上句号，然而公牛队不科学的表现浇灭了我们的希望。”
霍华德两罚后，公牛队又叫了一个暂停。所有人都知道来执行最后一攻的人是谁。终场前17秒，带球前进的皮蓬把球传给在中圈左侧附近的乔丹。乔丹运球到三分线弧顶，从钱尼左边突破。乔丹踏过了罚球线就要起身跳投，结果就在此时，钱尼拨到了篮球。奇迹般地，篮球从乔丹的手中脱离，向后飞出老远。
几乎站着看了整个第四节的人们都抑制不住情绪了。球馆里的每个人都盯着飞在空中的球——除了一个人。“霍华德没有看到，因为他当时正对位着皮蓬。”比克斯塔夫说。
篮球完美地落在斯科蒂的手里，他转移到底线再向篮下杀。
霍华德讲述了之后的事情，虽然“戏”已经过去了18年，但对他来说还是历历在目：“哈维-格兰特试图防下这球，斯科蒂也想完成一次有力进攻。他准备扣篮，但是最终被犯规，摔倒在地，同时篮球弹进了篮筐。”
人们都被震惊到了。最后关头，乔丹被拦了下来，但是公牛队还是得分了。
“是我的错。我没有盯好皮蓬，让他溜了后门打进关键球。这让人非常懊恼。”——特雷西-穆雷
视频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YOqwt630yY
在讨论皮蓬的那个扣篮时，特雷西-穆雷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是我的错。我没有盯好皮蓬，让他溜了后门打进关键球。这让人非常难受。”
穆雷心里还没完全迈过这道坎。“每一个错误都会困扰人一阵儿，但是我现在能做什么呢？我已经44岁了，还有一个髋关节手术要做。我无能为力。”
穆雷的遗憾是真切的，但正如录像带显示的那样，他的确是漏人了。球从乔丹手里脱落的一瞬间，每个人都在想办法拿到球，穆雷也在尽可能快地做出反应。比克斯塔夫说：“这不是一个疏忽导致的，而是因为球员们都在做他们应该做的事，那就是抢到那个飞出去的、最后让公牛队反超的球。”
比克斯塔夫，对他来说，当想到皮蓬的出手时，仍会感到恼火：“有些戏总是容易引人注目的……所以当你想到这些的时候会忍不住有点发抖。”
罗德-斯特里克兰是唯一一个没有立即记住这出戏的人。“我不记得自己当时在（球场上的）哪里，”斯特里克兰承认道，“如果你知道的话我会很感兴趣，因为我知道在大部分情况下，如果球不在任何人手中，我会在那里，我会去拼抢，我会得到它。”不幸的是，事实上罗德当时被史蒂夫-科尔黏在了球场的另一边。
他的记忆模糊不清，因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皮蓬的突破扣篮上，那是华盛顿子弹队历史中的最后一个进球。
终场前7.4秒，公牛96-95领先，皮蓬投丢了加罚。在这赛季属于子弹队的最后几秒里，斯特里克兰控制住了篮板直奔公牛的半场。公牛队后卫兰迪-布朗提到三分线上对位斯特里克兰。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5TZbKw4_MU
“我记得是布朗在防我，然后我突破分球传给了钱尼，”斯特里克兰在透露第二个想法之前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如果可以让我重新考虑一次，我应该会自己来解决。”
当罗德在脑海里回放那个回合时，你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中有一丝遗憾。得益于比赛录像，我发现和提醒了罗德，乔丹当时完全放空了钱尼，选择跑过来堵住他的突破路线。罗德一定看到了钱尼的大空位。
“没错，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斯特里克兰说，“你懂得，人们喜欢看英雄主义的绝杀球，但是我的本能是做好一个组织者，所以我总是想合理地处理问题，我的本能在那里占据了上风。”“让卡尔（伯特）投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有时候我只是觉得我可能应该来出手……但是我的直觉接管了，这就是当时发生的事。”
钱宁接住了球，这时乔丹冲过来试图干扰。在钱宁出手的一瞬间，乔丹点到了钱宁的手肘，然而摄像机错过了这一幕，终场的蜂鸣声响起。钱宁转向裁判，拍着自己被点到的手肘，然后又举起双臂抗议那标志着系列赛结束的五彩纸屑落下。公牛队的所有人冲进球场开始庆祝。
斯特里克兰也喊着刚才是一个投篮犯规，但是他心里知道这是徒劳的。“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我的意思是这个时候有多少裁判会吹乔丹的犯规？他（乔丹）可能不同意这一点，随着比赛的进行，到了最后时刻，裁判会放宽对他的吹罚尺度，同时他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也会打得很有侵略性。”
乔丹在这轮季后赛中表示子弹队有着光明的未来，而他的这番公开赞许变成了对这支子弹的吊唁。比克斯塔夫后来被乔丹聘为夏洛特黄蜂的总裁和教练，他开玩笑地指责乔丹的话导致了球队的一蹶不振。
比克斯塔夫说：“我现在取笑迈克尔，因为……你给我们灌的毒奶（to be anointed，傅油，基督教的一种祝福的仪式，用于请求宽恕要死之人的罪过）让可能发生的最坏的事情发生了——我们都擅长灌毒奶。”“我笑话他，‘我们很好，直到你走出来说未来是我们的’。”
特雷西-穆雷认为公牛队“抓住了子弹”早早晋级，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击败了犹他爵士，让乔丹拿到了第五个冠军：“如果我们带着自信打季后赛，进入了“舒适区”，我们会给其他队制造大 麻烦的。公牛队打得很好，没用多久就淘汰了我们。”
霍华德过去是，现在仍然是那支子弹队的忠实信徒。他说：“我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有些人说我too young too simple，但是我真心觉得我们有机会在某天赢得总冠军。我很喜欢我们的阵容。”
时间并没有消磨掉霍华德的乐观精神。即使他在迈阿密拿到了总冠军奖杯，还做了教练，亲身体验到了夺冠的艰难，朱万仍然坚持认为子弹队当时应该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我告诉你的正是我今天的感受，是我对这个队伍的感觉。我们有机会做一些不同凡响的事情。那支球队可能会被称为联盟精英之一和NBA总冠军。我们有机会在球场上升起总冠军旗帜。”
![[Source - Getty Images - NBA.]](http://www.truthaboutit.net/wordpress/wp-content/uploads/2016/02/howardwebberstrickland.jpg)
当时没人会想到，与公牛队的这轮季后赛将会是35年里球队的最巅峰。
1997年的夏天，华盛顿更换了球队的名字、代表色与队标，准备搬到市中心一家更先进的体育馆（即现在的主场capital one arena）。惠特尼说：“这次季后赛我们的表现引起了很多讨论，我们对即将到来的新赛季感到非常非常兴奋。”
奇才队的处子赛季被伤病破坏了。穆雷桑赛季报销、霍华德和韦伯各自缺席了18场和11场比赛、荣获NBA最佳阵容第二阵容的斯特里克兰也因伤错过了年底的关键战。顽强的华盛顿人仍然赢下了42场比赛并一直保留着晋级季后赛的希望……直至赛季的最后一天，他们没能保住第八的位置。比克斯塔夫回忆道：“球队在战斗，在竞争，但是关键位置的伤病潮实在是很难克服。”
球员们对这个赛季很失望，但是对未来仍然保持乐观。“我们都很年轻，我们一群人里年龄最大的应该是罗德与哈维，但罗德正步入他的巅峰，”惠特尼说，“我们可以在东部有所作为。”
然而，一个月之后，这支青年军就被拆散了。
韦伯与米奇-里奇蒙德
1998年5月14日，管理层用韦伯换到了米奇-里奇蒙德和奥蒂斯-索普，对阵中球员来讲，这笔交易将臭名昭著。韦伯的被交易伤了全队的心。十七年后，你仍然可以感受到球员们的遗憾与不满。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们完蛋了，完蛋了，”穆雷直言不讳地说，“需要声明的是这不是对里奇蒙德的不尊重，里奇蒙德是位伟大的球员，有着辉煌的生涯，是名人堂成员。交易让我们失去了我们最好的球员，失去了我们的进攻发动机，失去了我们的内线支柱，失去了场均有25+12的家伙。失去那种能放心把球交给他的球员、我们最好的年轻人……不管在哪里他都只会变得更好，这就是结局。”
斯特里克兰赞同穆雷的想法：“一旦你交易了C-web（Chris Webber，韦伯的昵称）——没有对米奇不敬，米奇是我的好兄弟，一个非常好的朋友——米奇也喜欢我，我们的交情一直很好……球队甩掉了C-web，就是甩掉了。韦伯是‘那个人’……说到底，他就是‘那个人’。”
比克斯塔夫有着丰富的站前台经验，更善于分清场合与话题来说话。他说：“我这会儿得去撑船，你去跟韦斯(昂塞尔德)谈谈吧。我不是很想聊这个。交易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显然我们都是其中的一部分，这是‘组织上的决定’，我们都是球队的一部分。”
比克斯塔夫说的虽然比较含混，但还是表露了他的真实想法。“我们错过了一个优秀的球员——一个伟大的球员——里奇蒙德也很优秀，但是他当时已经到了走下坡路的年纪（32岁），从阵容上来讲对球队造成了伤害。”
有一些讨论认为韦伯与霍华德的前场作业不够理想，但是比克斯塔夫对此并不认同：“不存在这种问题，我说过，霍华德非常全面，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大学时期一起打得有多好。”
“可是他们当年赢得NCAA总冠军了吗？”比克斯塔夫反问道，“并没有，但是你能说战绩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吗？”
霍华德也驳斥了“二人不能完全兼容”的言论：“我记得有流言说韦伯，穆雷桑和我在前场位置过于拥挤、不能发挥作用，但是事实上我们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更有可能的是，管理层交易韦伯是出于非篮球原因。韦伯卷入了几起场外事件，媒体的负面报道对管理层的决定起了相当作用。然而，比克斯塔夫坚称没有必要抛弃他的明星大个子：“平心而论，我认为他在场外没有问题。”
尽管如此，霍华德暗示一些球员的越轨行为影响了球队的表现。“作为一名球员，我也认为我们本可以做得更好，更职业一点。我们在场内外做好准备来帮助球队取胜。”
韦伯与霍华德
在我与球员和教练们谈论这个华盛顿子弹队史上经常被遗忘的时代时，出现了一个主题词：时间。
他们希望年轻的核心能得到更多的机会。”霍华德说：“我只是希望管理层能对球队更有耐心。”“回顾历史，我认为这支球队有机会变得特别。我会想念那段时光，我认为那是我职业生涯中最精彩的时刻之一，我将铭记在心。”
利纳姆则更注重事实：“这些你都知道，你想做什么呢？这些都成为历史了。他们应该多花些时间真诚而客观地待你。历史已经证明了一切。”
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支子弹的全巅峰会是什么景象。就像竞技体育中经常发生的——“如果……”
利纳姆提供了唯一一句的断言：“这是令人遗憾的事，因为韦伯和霍华德没能在华盛顿达到自己的巅峰。他们在其他地方达到了，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残念。”
抱憾的同时，我们将永远记住季后赛第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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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笔者基于对朱万-霍华德、罗德-斯特里克兰、特雷西-穆雷、克里斯-惠特尼、伯尼·比克斯达夫、吉姆-利纳姆等几位球员和教练的访谈而做的华盛顿子弹队的1996-97赛季回顾的第二部分。
“我感觉有些紧张，因为球馆里人山人海，球迷们吵吵嚷嚷，他们卖力地挥毛巾。比赛便开始了。”——朱万-霍华德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子弹队球迷的心里，每个赛季都可以看作两块儿：浮浮沉沉的常规赛和只能在电视机前坐着的季后赛(子弹上次进入季后赛还是87-88赛季)——二者永远没有交集。嗯……就像球队的存在仅仅是为了让波士顿凯尔特人密、芝加哥公牛密和纽约尼克斯密们每年能在家门口看他们最喜欢的球队多打两场比赛而已。在比赛开始前登上首都中心球馆的台阶对于子弹的球迷是一种西西弗斯式的努力【译注】。然而，在1997年4月30日，一切都改变了。
【译注】：西西弗斯：希腊神话中的悲剧人物，因触犯众神而被要求把巨石推上山顶。西西弗斯每次尝试都因巨石太重而前功尽弃。于是他日复一日地做这件事。西西弗斯的生命在这无尽的惩罚中消耗殆尽
1997年季后赛：公牛 vs 子弹（奇才曾用名）
第一轮第三场
当我问他在球队连输两个客场后的主场氛围时，朱万禁不住颤了一下。
“我感觉有些紧张，”他回忆道，“因为球馆里挤满了人，球迷们吵吵嚷嚷，拿着毛巾四处挥舞，比赛便开始了。”
特雷西-穆雷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人们激动的跟上了发条一样摇啊摆啊喊啊的，”他对此记忆犹新，“我认为这是第一次，球迷们真的在为我们欢呼，虽然他们爱迈克尔-乔丹，他们总是为乔丹欢呼，但是那场比赛他们百分之一千支持我们，气氛非常热烈。球馆里的声音很大，我们都差点受不了了。”
华盛顿人这一次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炮弹。他们开局六投全中，一波14-2的高潮使人群更加狂热，韦伯在卡尔伯特-切尼发起的快攻中腾空灌篮后，猛烈攻势才告一段落。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C-Jixwd2Zw
为了让他的球队稳住阵脚，菲尔-杰克逊罕见地早早叫了暂停。过后，公牛队有了起色，在首节结束前把分差缩至个位数。略搞笑的小插曲发生在第二节一次哨响后，丹尼斯-罗德曼与乔治-穆雷桑正要摆好阵势干架，结果罗德曼先下手为强从背后推了穆雷桑一把。中场休息前，芝加哥以50-48领先。
第三节是穆雷的表演时间。公牛队首先发难，乔丹迎着霍华德滑翔扣篮将比分变为65-57。比克斯塔夫见势不对喊了暂停，但是穆雷并没有受到落后的影响。
回到比赛，穆雷在底角就是一记三分。公牛的欧洲大个子托尼-库科奇也还三分。穆雷顶开库科奇在篮板后的位置命中底线跳投，接着又在斯科蒂-皮蓬两罚后先抢断再中三分，公牛队现在只领先5分了。在子弹的下一个进攻回合里，穆雷在三分线抬手把库科奇晃到天上，22英尺处后仰跳投出手打成“2+1”。系列赛前两场，子弹的板凳席一共拿了37分，而穆雷一个人就贡献了其中的35分。这一节，穆雷5中5砍下13分。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geFULudXk8
卡尔伯特-切尼投进两个罚球延续着子弹的反击，两队战成70平进入末节，为子弹队过去35年来的最有趣的12分钟奠定了基础。第四节的头几分钟，双方紧咬比分，打成79-79，但接着，华盛顿打出了一波激动人心的9-2的小高潮。
子弹队的每一个进球都把US Air球馆（奇才老球馆曾用名）里的分贝数提升到令人疯狂的高度。韦伯抢下进攻篮板补扣得手，霍华德与斯特里克兰的二人连线快攻打进，韦伯又一发擦板勾手，斯特里克兰一步过了库科奇直接上篮，子弹以88-81领先。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69sCPLQGaUQ
全场沸腾了，但好戏还在后面。接下来的一球，韦伯和霍华德给了现场两万名球迷失去理智的理由。
朱万在油漆区持球，而韦伯在高位被卢克-朗利盯防。韦伯举起左手示意要球，然后贴着朗利转身跳起；同时霍华德心领神会，向篮筐方向扔了一个高抛。朗利反应不及，韦伯便已经跃到空中，伸出右手接住球砸了一个空中接力，90-81，华盛顿领先9分，比赛还剩5分07秒。
“看到这一球的时候，我在想，‘啊哈，我们做到了！我们势不可挡！球迷的欢呼声真是大得令人难以置信。’”——克里斯-惠特尼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RzJ6BEfX3g
首都中心爆发出一种揉杂着狂喜与宽慰的情绪——这种情绪只能由长期饥渴胜利的球迷散发。你甚至可以在球员的脸上看到它。
惠特尼说：“啊哈，我们做到了！我们势不可挡！球迷的欢呼声是真的大。”
那个空中接力应该是韦伯和霍华德生涯早期在华盛顿的标志性表演。这个高光镜头在多轮季后赛期间被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然而，之后的五分钟将成为“韦霍时代”留给人的长期刻板印象的缩影。
终场前3分22秒，丹尼斯-罗德曼应声倒地，韦伯犯满离场，此时子弹队还领先7分。乔丹就像一条嗅到水中血腥的鲨鱼开始出击。他跳投中的，接着又中一记。
“这就是伟大球员所做的事，”比克斯塔夫回忆着，“乔丹、科比、魔术师......这些我认识的巨星都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全倾全力。”
人群变得不安起来，他们似乎看过类似的剧本。皮蓬在还剩两分钟的时候投进了一记关键三分球，分差只有1分了。更让人神经紧张的是，芝加哥的23号与33号包办了球队最后26分中的24分。
终场前1分12秒，凭着乔丹的无解中距离，公牛还是以94-93夺回了领先优势。然后两队都进入哑火状态。
终场前35秒，斯特里克兰远距离跳铁，霍华德拼抢进攻篮板时造了罗恩-哈珀的防守犯规。
这个犯规导致公牛犯规次数用完，霍华德走上了罚球线。韦伯和队友一起从板凳席上站起来，但是他不敢去看场内。韦伯每当尝试抬起头看向球场时就又背过身向看台望去。霍华德倒是比较冷静，稳稳拿到2分。
终场前22秒，华盛顿领先1分。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time_continue=1&v=0F24ekHk03s
接下来发生的是首都中心的传说。
如果你去问霍华德、穆雷、惠特尼或者比克斯塔夫他们关于那场季后赛的印象，他们只会有一个回答：真正的戏剧。
“是的，我记得那场戏，”霍华德叹了口气，“我想我们有机会用胜利给这场比赛画上句号，然而公牛队不科学的表现浇灭了我们的希望。”
霍华德两罚后，公牛队又叫了一个暂停。所有人都知道来执行最后一攻的人是谁。终场前17秒，带球前进的皮蓬把球传给在中圈左侧附近的乔丹。乔丹运球到三分线弧顶，从钱尼左边突破。乔丹踏过了罚球线就要起身跳投，结果就在此时，钱尼拨到了篮球。奇迹般地，篮球从乔丹的手中脱离，向后飞出老远。
几乎站着看了整个第四节的人们都抑制不住情绪了。球馆里的每个人都盯着飞在空中的球——除了一个人。“霍华德没有看到，因为他当时正对位着皮蓬。”比克斯塔夫说。
篮球完美地落在斯科蒂的手里，他转移到底线再向篮下杀。
霍华德讲述了之后的事情，虽然“戏”已经过去了18年，但对他来说还是历历在目：“哈维-格兰特试图防下这球，斯科蒂也想完成一次有力进攻。他准备扣篮，但是最终被犯规，摔倒在地，同时篮球弹进了篮筐。”
人们都被震惊到了。最后关头，乔丹被拦了下来，但是公牛队还是得分了。
“是我的错。我没有盯好皮蓬，让他溜了后门打进关键球。这让人非常懊恼。”——特雷西-穆雷
视频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YOqwt630yY
在讨论皮蓬的那个扣篮时，特雷西-穆雷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是我的错。我没有盯好皮蓬，让他溜了后门打进关键球。这让人非常难受。”
穆雷心里还没完全迈过这道坎。“每一个错误都会困扰人一阵儿，但是我现在能做什么呢？我已经44岁了，还有一个髋关节手术要做。我无能为力。”
穆雷的遗憾是真切的，但正如录像带显示的那样，他的确是漏人了。球从乔丹手里脱落的一瞬间，每个人都在想办法拿到球，穆雷也在尽可能快地做出反应。比克斯塔夫说：“这不是一个疏忽导致的，而是因为球员们都在做他们应该做的事，那就是抢到那个飞出去的、最后让公牛队反超的球。”
比克斯塔夫，对他来说，当想到皮蓬的出手时，仍会感到恼火：“有些戏总是容易引人注目的……所以当你想到这些的时候会忍不住有点发抖。”
罗德-斯特里克兰是唯一一个没有立即记住这出戏的人。“我不记得自己当时在（球场上的）哪里，”斯特里克兰承认道，“如果你知道的话我会很感兴趣，因为我知道在大部分情况下，如果球不在任何人手中，我会在那里，我会去拼抢，我会得到它。”不幸的是，事实上罗德当时被史蒂夫-科尔黏在了球场的另一边。
他的记忆模糊不清，因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皮蓬的突破扣篮上，那是华盛顿子弹队历史中的最后一个进球。
终场前7.4秒，公牛96-95领先，皮蓬投丢了加罚。在这赛季属于子弹队的最后几秒里，斯特里克兰控制住了篮板直奔公牛的半场。公牛队后卫兰迪-布朗提到三分线上对位斯特里克兰。
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5TZbKw4_MU
“我记得是布朗在防我，然后我突破分球传给了钱尼，”斯特里克兰在透露第二个想法之前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如果可以让我重新考虑一次，我应该会自己来解决。”
当罗德在脑海里回放那个回合时，你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中有一丝遗憾。得益于比赛录像，我发现和提醒了罗德，乔丹当时完全放空了钱尼，选择跑过来堵住他的突破路线。罗德一定看到了钱尼的大空位。
“没错，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斯特里克兰说，“你懂得，人们喜欢看英雄主义的绝杀球，但是我的本能是做好一个组织者，所以我总是想合理地处理问题，我的本能在那里占据了上风。”“让卡尔（伯特）投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有时候我只是觉得我可能应该来出手……但是我的直觉接管了，这就是当时发生的事。”
钱宁接住了球，这时乔丹冲过来试图干扰。在钱宁出手的一瞬间，乔丹点到了钱宁的手肘，然而摄像机错过了这一幕，终场的蜂鸣声响起。钱宁转向裁判，拍着自己被点到的手肘，然后又举起双臂抗议那标志着系列赛结束的五彩纸屑落下。公牛队的所有人冲进球场开始庆祝。
斯特里克兰也喊着刚才是一个投篮犯规，但是他心里知道这是徒劳的。“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我的意思是这个时候有多少裁判会吹乔丹的犯规？他（乔丹）可能不同意这一点，随着比赛的进行，到了最后时刻，裁判会放宽对他的吹罚尺度，同时他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也会打得很有侵略性。”
乔丹在这轮季后赛中表示子弹队有着光明的未来，而他的这番公开赞许变成了对这支子弹的吊唁。比克斯塔夫后来被乔丹聘为夏洛特黄蜂的总裁和教练，他开玩笑地指责乔丹的话导致了球队的一蹶不振。
比克斯塔夫说：“我现在取笑迈克尔，因为……你给我们灌的毒奶（to be anointed，傅油，基督教的一种祝福的仪式，用于请求宽恕要死之人的罪过）让可能发生的最坏的事情发生了——我们都擅长灌毒奶。”“我笑话他，‘我们很好，直到你走出来说未来是我们的’。”
特雷西-穆雷认为公牛队“抓住了子弹”早早晋级，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击败了犹他爵士，让乔丹拿到了第五个冠军：“如果我们带着自信打季后赛，进入了“舒适区”，我们会给其他队制造大 麻烦的。公牛队打得很好，没用多久就淘汰了我们。”
霍华德过去是，现在仍然是那支子弹队的忠实信徒。他说：“我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有些人说我too young too simple，但是我真心觉得我们有机会在某天赢得总冠军。我很喜欢我们的阵容。”
时间并没有消磨掉霍华德的乐观精神。即使他在迈阿密拿到了总冠军奖杯，还做了教练，亲身体验到了夺冠的艰难，朱万仍然坚持认为子弹队当时应该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我告诉你的正是我今天的感受，是我对这个队伍的感觉。我们有机会做一些不同凡响的事情。那支球队可能会被称为联盟精英之一和NBA总冠军。我们有机会在球场上升起总冠军旗帜。”
当时没人会想到，与公牛队的这轮季后赛将会是35年里球队的最巅峰。
1997年的夏天，华盛顿更换了球队的名字、代表色与队标，准备搬到市中心一家更先进的体育馆（即现在的主场capital one arena）。惠特尼说：“这次季后赛我们的表现引起了很多讨论，我们对即将到来的新赛季感到非常非常兴奋。”
奇才队的处子赛季被伤病破坏了。穆雷桑赛季报销、霍华德和韦伯各自缺席了18场和11场比赛、荣获NBA最佳阵容第二阵容的斯特里克兰也因伤错过了年底的关键战。顽强的华盛顿人仍然赢下了42场比赛并一直保留着晋级季后赛的希望……直至赛季的最后一天，他们没能保住第八的位置。比克斯塔夫回忆道：“球队在战斗，在竞争，但是关键位置的伤病潮实在是很难克服。”
球员们对这个赛季很失望，但是对未来仍然保持乐观。“我们都很年轻，我们一群人里年龄最大的应该是罗德与哈维，但罗德正步入他的巅峰，”惠特尼说，“我们可以在东部有所作为。”
然而，一个月之后，这支青年军就被拆散了。
韦伯与米奇-里奇蒙德
1998年5月14日，管理层用韦伯换到了米奇-里奇蒙德和奥蒂斯-索普，对阵中球员来讲，这笔交易将臭名昭著。韦伯的被交易伤了全队的心。十七年后，你仍然可以感受到球员们的遗憾与不满。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们完蛋了，完蛋了，”穆雷直言不讳地说，“需要声明的是这不是对里奇蒙德的不尊重，里奇蒙德是位伟大的球员，有着辉煌的生涯，是名人堂成员。交易让我们失去了我们最好的球员，失去了我们的进攻发动机，失去了我们的内线支柱，失去了场均有25+12的家伙。失去那种能放心把球交给他的球员、我们最好的年轻人……不管在哪里他都只会变得更好，这就是结局。”
斯特里克兰赞同穆雷的想法：“一旦你交易了C-web（Chris Webber，韦伯的昵称）——没有对米奇不敬，米奇是我的好兄弟，一个非常好的朋友——米奇也喜欢我，我们的交情一直很好……球队甩掉了C-web，就是甩掉了。韦伯是‘那个人’……说到底，他就是‘那个人’。”
比克斯塔夫有着丰富的站前台经验，更善于分清场合与话题来说话。他说：“我这会儿得去撑船，你去跟韦斯(昂塞尔德)谈谈吧。我不是很想聊这个。交易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显然我们都是其中的一部分，这是‘组织上的决定’，我们都是球队的一部分。”
比克斯塔夫说的虽然比较含混，但还是表露了他的真实想法。“我们错过了一个优秀的球员——一个伟大的球员——里奇蒙德也很优秀，但是他当时已经到了走下坡路的年纪（32岁），从阵容上来讲对球队造成了伤害。”
有一些讨论认为韦伯与霍华德的前场作业不够理想，但是比克斯塔夫对此并不认同：“不存在这种问题，我说过，霍华德非常全面，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大学时期一起打得有多好。”
“可是他们当年赢得NCAA总冠军了吗？”比克斯塔夫反问道，“并没有，但是你能说战绩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吗？”
霍华德也驳斥了“二人不能完全兼容”的言论：“我记得有流言说韦伯，穆雷桑和我在前场位置过于拥挤、不能发挥作用，但是事实上我们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更有可能的是，管理层交易韦伯是出于非篮球原因。韦伯卷入了几起场外事件，媒体的负面报道对管理层的决定起了相当作用。然而，比克斯塔夫坚称没有必要抛弃他的明星大个子：“平心而论，我认为他在场外没有问题。”
尽管如此，霍华德暗示一些球员的越轨行为影响了球队的表现。“作为一名球员，我也认为我们本可以做得更好，更职业一点。我们在场内外做好准备来帮助球队取胜。”
韦伯与霍华德
在我与球员和教练们谈论这个华盛顿子弹队史上经常被遗忘的时代时，出现了一个主题词：时间。
他们希望年轻的核心能得到更多的机会。”霍华德说：“我只是希望管理层能对球队更有耐心。”“回顾历史，我认为这支球队有机会变得特别。我会想念那段时光，我认为那是我职业生涯中最精彩的时刻之一，我将铭记在心。”
利纳姆则更注重事实：“这些你都知道，你想做什么呢？这些都成为历史了。他们应该多花些时间真诚而客观地待你。历史已经证明了一切。”
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支子弹的全巅峰会是什么景象。就像竞技体育中经常发生的——“如果……”
利纳姆提供了唯一一句的断言：“这是令人遗憾的事，因为韦伯和霍华德没能在华盛顿达到自己的巅峰。他们在其他地方达到了，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残念。”
抱憾的同时，我们将永远记住季后赛第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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